昭和二十年三月二十六日凌晨四時三十分,鹿屋基地的天空尚未泛白,跑道邊的霧氣在機燈下映出模糊光影。
白川悠真站在機庫旁,穿著軍醫(yī)制服,肩膀覆著風(fēng)衣。耳邊不斷傳來引擎調(diào)試聲與命令口令,空氣中有一種不安的安靜——所有人都在壓抑著什麼。
朝倉陵介站在他面前,換上全套飛行裝備,帽沿蓋著額頭,嘴角依舊掛著那熟悉的、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
「我來跟你道別的。」他說。
白川沒有回話,只是盯著他,眼神一如往常的冷靜,卻b任何時候都更沉。
「這幾天……真的很像做夢。」陵介輕聲說,「如果不是看到你現(xiàn)在還站在這里,我大概會以為,我根本沒活過?!?br>
白川開口,聲音低?。骸脯F(xiàn)在離開還來得及?!?br>
「你知道不可能的?!沽杲樾π?,「我們的名字早就被寫在起飛表上了,連機T的編號都烙上去了?!?br>
他頓了頓?!肝也会峄?。」他說。
風(fēng)從海邊灌入,吹動旗幟與帽帶。白川望著他的臉,在灰蒙的晨光中,那五官清晰而堅定,像是早已與Si握過手的男人。
跑道另一端傳來指令:「特攻第二中隊,登機準(zhǔn)備?!?br>
陵介轉(zhuǎn)頭望了一眼,然後重新看回白川。
「你還記得我唱過那首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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