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父當(dāng)然也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只不過為了讓他放寬心,才偽裝不在意。將來要加倍補償小叔父才好。
秦王政蹬掉另一只靴子,擠上狹小的臥榻。
趙琨往里挪了挪,給秦王政騰出一點位置,嘴上卻嫌棄地說:“咱倆現(xiàn)在都這么高,別擠,這種小榻真的擠不下兩個男子漢大丈夫?!?br>
秦王政與他玩鬧慣了,嗤笑一聲:“我是大丈夫,小叔父可不是。”他成親了,已經(jīng)有倆個兒子,鄭姬生的長公子扶蘇都會喊爹了,所以是丈夫。小叔父未來的夫人在哪里,還沒半點影子呢,當(dāng)然不算丈夫。
趙琨一個鯉魚翻身,直接騎在大侄子的腰上,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故意作出一個兇巴巴的表情,“誰不是大丈夫?政兒再說一遍?”
他之前在睡覺,頭頂還有一撮呆毛翹起來,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此刻故作兇狠的模樣,像極了一只驕矜的小貓揮著爪子表示它很兇。
秦王政莫名地手癢,抬手將趙琨腦門上那一小撮呆毛捋平,改口道:“小叔父最丈夫?!焙鋈痪屠斫饬烁竿醍?dāng)初為什么總捋小叔父的頭發(fā),又軟又絲滑,真的好捋。
詔獄中沒有炭盆,夜里冷得要命,小叔父的手指冰冰涼,身上也沒多少熱氣。
秦王政輕輕地嘆息,“我想父王了。”
趙琨松開大侄子,溫柔地摸一摸他的發(fā)頂,說:“我也想念阿兄?!爆F(xiàn)在的生活多好啊,子楚卻早早離去,享受不上。
他們熄了燈,像小時候那樣互相依偎在一片黑暗中,擠在一起睡覺。
趙琨不希望秦王政被人認出來,再引發(fā)一場風(fēng)波,所以特意睡在外側(cè)。他不知道秦王政是什么感受,他的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半截都懸空在臥榻邊上,腳尖踩著幾案,才稍微舒適一點。
不過別說,這樣擠一擠還真暖和。大侄子簡直是天生的小火爐,身上熱乎乎的。
天色微微亮的時候,廷尉急匆匆地跑進詔獄,揮退了所有獄卒,而且這間牢房附近本身就沒人,廷尉也不擔(dān)心說話被人聽了去,一邊摸鑰匙開牢門,一邊說:“今日審案,呂相也要旁聽,只怕跟嫪毐一樣來者不善,鎬池君一定要當(dāng)心吶。咱們丑話說在前頭,老夫哪邊都不偏幫,一切看證據(jù),絕不徇私枉法。還請鎬池君勿怪?!?br>
這時,秦王政已經(jīng)冷靜下來,醒悟到最好不要被廷尉認出來,順勢把臉埋在趙琨的懷中。
趙琨十分配合地一手攬住大侄子的腰,一手按著他的頭,說:“這樣很好,審案本該如此。”
廷尉開了鎖,提著燈上前幾步,照亮了一對抱在一起的人影,這位老臣手一抖,燈籠瞬間墜在地上,熄滅了。他舌頭打結(jié),磕磕巴巴地說:“老、老夫什么都沒瞧見!”
趙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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