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幾口酒液下肚,辛辣的感覺涌上喉口,把他的腦子沖刷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修長手指拿起畫筆,因為久違的感覺而輕輕顫抖,喪失了穩(wěn)定性,落到紙面上的線條也歪歪扭扭,不成樣子。
在自己的本行上,他一路坎坷,頻頻遭受打擊。
容海高發(fā)現(xiàn)他偷偷畫畫,直接撕毀他珍藏的作品,用暴力讓他清醒,說浪費時間畫這些沒用的東西,不如趁早出去打工賺錢。
等上初中認識了洛嘉言,后者的鼓勵讓他重拾夢想。可這個勉強拼湊回去的,傷痕累累的夢想,會在一個月后洛嘉言的生日聚會,再一次被摧毀。
然后,他再也不會拿起畫筆,直到死去。
席冷仰頭,突起的喉結快速滾動幾下,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從喉管蔓延到肺腑,全是讓人清醒的絲絲涼意。
再落下一筆,他漸漸找回失去的手感,一筆更比一筆肯定。
暮色漸濃,夕陽給白色的畫紙蒙上一層金光,他轉著鉛筆收進掌心,拿了塊白色的橡皮,在畫像的耳朵上擦拭幾下。
大功告成,他隨手擲下畫具,稍稍退遠,眼睛里流淌著橙紅溫暖的夕陽,收入這幅作品的全貌。
男人的素描半身像大功告成,大體的姿勢動態(tài)未作改變,五官也是和草圖差不多的位置,完成后卻顯示出截然不同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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