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蔣賀之落了座，笑盈盈地打量對(duì)方，“倒是你，只是見我，沒必要這么隆重吧?！?br>
“我一會(huì)兒相親，就在這里?！逼鋵?shí)她沒有新湘軍的線索，只是約人見面的借口，燕子以一種抱怨的口吻說下去，“你說都21世紀(jì)了，我媽還搞相親這一套。說對(duì)方是科級(jí)干部、糧站站長(zhǎng)，家里還有十畝地，在我們村絕對(duì)算大戶了，配我綽綽有余，非逼著我見一面?？晌也?1啊，那人比我大出整整一輪呢，這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么？”
蔣賀之挑眉問：“那你為什么還精心打扮地坐在這里，不見不就完了？”
“你這種大少爺就不懂了吧，我家是種地的，人家是糧站站長(zhǎng)，也算‘縣官不如現(xiàn)管’了，見都不見多不好意思?！毖嘧诱φ艉舻卣f完這句，話鋒一轉(zhuǎn)，又羞澀地抿嘴而笑，“而且吧，他照片看著……還行。”
“難怪最近沒消息了，原來是天要落雨娘要嫁，小姑娘要談戀愛了?！钡降紫嘧R(shí)這些年，蔣賀之早在心里把燕子當(dāng)妹妹了，想著既然來了，就替她把把關(guān)。他問她，“照片帶著嗎，我看看?！?br>
還真帶著。燕子從自己隨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張照片，垂頭細(xì)品兩眼，又喜滋滋地遞了出去。
蔣賀之接過來，睨眼一看，一張人物居中的旅游風(fēng)景照，像是哪處靜謐的高山，以大山為背景的男人斯斯文文、干干凈凈，略為圓鈍的鼻子上架著一副能增他幾分書生氣的眼鏡，確實(shí)還行。但蔣賀之此刻真擺出了嫁幺妹的心態(tài)，故意挑剔地說：“這叫‘還行’啊，也就有鼻子有眼，勉強(qiáng)算個(gè)人吧?！?br>
“干嘛呀，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跟模特雜志上摳出來的一樣，人家已經(jīng)大大超出中國(guó)男人的平均水平了！”想了想，燕子說，“反正我想過了，你一會(huì)兒就坐另一桌，聽我摔杯為號(hào)。要他真人跟照片差不多，我就試著發(fā)展看看，要是個(gè)連照片都不如的‘照騙’，我就拿咖啡勺連敲三下杯子，你馬上過來冒充我的追求者，讓那人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這么無聊？不干。”蔣賀之有意逗她，佯裝要走。
“哎哎，我把你當(dāng)閨蜜，你不能這么不講義氣！”燕子趕緊雙掌合十，呈楚楚可憐態(tài)，做乞哀告憐狀。
蔣賀之便忍住笑又坐了回來，打趣對(duì)方說：“我跟你怎么能是閨蜜呢，明明是哥們?！?br>
“什么哥們？我今天還打扮得不夠像女人嗎？”燕子看了看手機(jī)，抬臉急切道，“人要來了，你快再幫我看看，我這樣好不好看？”
蔣賀之便斂了笑容，以修長(zhǎng)手指承托下巴，微微瞇眼地打量起桌對(duì)面的女孩。在這種深?yuàn)W莫測(cè)的注視下，燕子緊張得空咽了一口唾沫，覺得自己就像考生面對(duì)閱卷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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