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施沒有退讓的想法：“我已經(jīng)跟同學約定好了，行程也出來了，取消不了。”
“你哪個同學？”奶奶用爪牙般的目光逼視她，聲調(diào)同樣銳利，意有所指道，“聽說你最近和一個男孩子走得很近。”
鋪墊半天，終于說到問題的關(guān)鍵。
事關(guān)裴弋，司施腦子“轟”的一聲炸開。
一直以來，雖然沒有刻意隱瞞，但她也從未想過要暴露裴弋的存在。
關(guān)于中式特色的青春期“早戀”，奶奶茶余飯后說起聽來的街坊傳聞，挑剔的重心總是落在女孩身上。用最世俗的偏見，給女生安上“掉價”、“攀高枝”、“有這么一遭算是毀了，不劃算”、“這家人命好，下半輩子有著落了”……諸如此類簡單而又粗暴的標簽。
好像無論哪個階段，女性的生命都天然依附于男性。男人則是衡量女人價值的唯一刻度尺。
“我不明白?！?br>
有那么一回，司施實在聽不過去，出聲打斷了她，“您為什么非要這樣去評點人家？這些事本質(zhì)上和我們無關(guān)，人家的生活也不止戀愛這一樁事，我們又有什么必要圍繞著一個男人去評價她？”
奶奶并不把她的發(fā)言放在心上，像是故意說給她聽，聲調(diào)又拔高了不少：“怎么不能評價？一天天好的不學就光顧著早戀去了，自己都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說的？”
緊接著，奶奶的態(tài)度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她接下去說的每一句話在司施聽來都是矛盾的。
“那既然談都談了，肯定免不了現(xiàn)實的考量?！蹦棠淌掷飺癫说膭幼鞑煌?，像本能反應(yīng)，嘴里說出的話也像早已根深蒂固刻在了血脈里，“你也聽著點，這說到底，一個家里沒男人那也不行。既然遲早都要嫁人，現(xiàn)在就學著長點心眼，分清楚好賴對你有益無害?！?br>
奶奶的話聽起來像是為司施著想，可話里話外設(shè)置的前提條件實在讓人無法茍同。
司施很不喜歡這種帶有“強制”意味的說法，好像一個人的自由意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某種傳統(tǒng)而迂腐的社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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