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施沒說話。她的心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掙扎要不要作出違心的回答。
沒有等到她的答復(fù),奶奶也不覺得尷尬,繼續(xù)說:
“……你看隔壁樓的小余,人家小學(xué)畢業(yè)就跟著大人起早貪黑,擺攤做生意。我讓你一路念到高中,沒讓你早早停學(xué)自食其力,我老太婆自認(rèn)為也算是對得起你?!?br>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么個理?!彼f著,氣若游絲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這樣,你也沒機(jī)會認(rèn)識那個男孩子?!?br>
果然。話題不出所料又落腳在裴弋身上,司施莫名想笑。
說來說去,奶奶根本不是為了表達(dá)歉意,只是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言行,更方便后續(xù)通過她算計到裴弋頭上去。
“認(rèn)識了又如何。”
司施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說,“有錢人一個比一個精明,人情往來拎得比誰都清。您當(dāng)人家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還是我們對他們有多大的恩情,能輪得到我們占人家便宜?”
“都你情我愿的,說什么占便宜?!蹦棠堂奸g的紋路瞬時聚攏起來,欲蓋彌彰地說,“咱們老家,也是鄰居家的一個小姑娘,就你雯雯姐姐,你還記得嗎?你們小時候還一塊玩兒呢。她讀書不行,就是個初中文憑,但好在人家長得漂亮?xí)硎?。剛成年就去了沿海城市的售樓部工作,沒過多久就嫁給了當(dāng)?shù)匾粋€房地廠商,現(xiàn)在飛上枝頭變鳳凰,全家都跟著沾光?!?br>
奶奶精打細(xì)算的語氣就像在籌謀一筆生意,而司施無疑就是她用來上桌交易的籌碼。
原來親情是一筆債務(wù),如果可以,她也想像神話故事里流傳的那樣,剔骨還父,割肉還母。
讓她歸于塵土,歸于虛空。而不是讓自己像一塊粘板上的魚肉,任由血脈相連的家人垂涎或唾棄。
“您不是挺器重司宇嗎?!彼臼├湫σ宦?,“別人再有錢有勢,始終是外人,比不過親孫對您忠心耿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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