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記得自己也曾經(jīng)是這樣的，只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不愿意照鏡子。
“躋云，來給我潤潤色?！被实壅泻羲f過去幾張紙。
沈緹在幾案后坐下，內(nèi)侍把那幾頁紙傳遞給沈緹，果然是青詞。
青詞是道人燒祭給上蒼的?；实蹮嶂杂谇蟮査?，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官員們熱衷于幫皇帝寫青詞。有些投機(jī)者因為青詞寫得好而得到皇帝的青睞，也是一條進(jìn)身之道。
早有內(nèi)侍研了一池墨。沈緹展開，一目十行地看完，提筆修改了起來。
如今他也可以不在皇帝面前表露任何感情了。
他還記得一年前第三次被命令為皇帝的青詞潤色時，控制不住地皺了眉頭，被皇帝發(fā)現(xiàn)了。
那時候皇帝身體還不錯，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覺得自己還能再活五百年。
他沒有龍顏大怒，反而對沈緹很寬容。
“人沒法同時年輕和成熟?！彼f，“你現(xiàn)在可以年輕?！?br>
“我知你看不慣我如此，甚至想諫，省省。你看那幾個老家伙怎么不來諫，因為他們懂?！?br>
“躋云，你得再過幾年才會懂。但再過幾年……”
皇帝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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