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大小姐早就知道那銀絲面有問題，那么此時(shí)自己和莫奶娘好巧不巧地被撞破，多半也是這個(gè)少女的安排？
聯(lián)想到今日之事，墨姨娘幾乎很快就明白過來，從下毒到嫁禍李廚子，全都是秦不晚給自己下的套。
她攥緊掌心，跌坐在涼得刺骨的地上，渾身泛著一陣一陣的冷。
“我……我自然有門道弄來?！蹦棠锾痤^，有些慌亂地看向秦康佑，“侯爺，卑妾自知罪該萬死，只是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卑妾一個(gè)人的錯(cuò)，弱蕓她什么都不知道，求侯爺日后不要遷怒弱蕓！”
“慧墨，你既然也知道心疼弱蕓，將心比心，又何苦來害我的孩子！”萱姨娘緊緊抱著懷中稚子，質(zhì)問詰責(zé)。
墨姨娘許久沒有聽人喚過自己的本名，看向萱姨娘時(shí)神色嫉恨中帶有一絲悵惘，但她很快就反駁道：“何苦？你肚子爭氣生下男胎，他年兒子成才，自然是有享不盡的福氣?？晌夷兀抑挥腥跏|一個(gè)女兒，侯府之中，已有兩個(gè)嫡女，她一個(gè)庶女能頂什么用？”
說著說著，墨姨娘心頭的不甘和怨懟便如濤水綿延不絕：“太傅壽宴，只有嫡女有資格隨侯爺與夫人前去，皇子們來府邸，也只有嫡女有資格拜見同膳……弱蕓就同卑妾一樣，是這個(gè)侯府里可有可無的人物。既然我們母女過得不盡人意，你們又憑什么能和樂順?biāo)欤 ?br>
“好好好，本侯竟不知，在你心里藏了這許多事。”秦康佑氣急反笑，對墨姨娘近乎歇斯底里的怨言鄙夷不已，“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是姨娘，就要知道什么是妾的本分，對府中庶長子暗下毒手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又絲毫不知悔改，看來本侯是留不得你了。”
秦不晚從未在秦康佑這個(gè)人的身上察覺出如此明顯的殺意，千里疆騎馬革裹尸立下赫赫戰(zhàn)功而封侯的秦宣侯，從來不是什么婦人之仁的心軟之輩。
但秦不晚認(rèn)為，墨姨娘不會是主謀，就算除了爍哥兒，她也一樣是姨娘，并沒有什么利益可言，反倒是柳氏……爍哥兒若是沒了或廢了，便不會再有人拿正室生不出嫡子日后侯府是庶子當(dāng)家這樣的事來做話柄。
況且墨姨娘如何能把眼線安插進(jìn)墨姨娘的身邊，讓奶媽做內(nèi)應(yīng)？她沒有那么大的能耐。
橫豎看這件事都與柳氏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秦不晚正要和秦康佑說些什么，卻聽見遠(yuǎn)遠(yuǎn)傳來哭喊聲，只見衣衫單薄的秦弱蕓正光著雙腳提裙朝此處奔來，口中焦急悲切地喊著“娘親”。
而在后頭，一片燈火橘光隨風(fēng)搖曳，柳氏身邊的丫鬟婆子掌燈，將雪路照得亮堂堂，一行人也正朝著此處而來。
秦弱蕓看見自己的娘親涕淚橫流，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
“娘親……”秦弱蕓在墨姨娘面前跪坐下半個(gè)身子，“到底是怎么了，爹爹為何如此動怒？”
墨姨娘心疼地看著女兒踩在雪地里凍得通紅的雙足，淚水直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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