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秉燭上前與賣石頭糖的老板攀談起來，隨口問道：“何以紅綢遍地？”
正在包石頭糖的老板頭也不抬：“皇上誕辰已過，那些紅毛、黃毛的蠻子很快便要離開。北戎的皇子不是要娶咱們的公主嗎？上頭下令整個京城都要如此裝飾，送咱們公主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嘞！聽說屆時陛下還會親自送到午門！”
對于數(shù)十年不離觀星臺的皇帝來說，親自送到午門，的確是公主少有的殊榮了。
坐在一邊沒有生意的阿婆唾罵道：“呸！他們也就是會投胎，命好！多少人飯都吃不上了，皇帝嫁個女兒還這么鋪張！”
老板立刻拉住阿婆，左右看了看，低聲勸道：“不興這么說，天子腳下，可得仔細(xì)一些！”
阿婆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喃喃著還在罵些俚語。
“我就說了，他皇帝還能來捂老婆子的嘴不成？大綏哪朝哪代嫁過公主出去，還是嫁去北戎？我看皇帝修仙把腦子給修糊涂了，比我老婆子還糊涂……”
老板拿她沒辦法，只能由得她去。左右不是自己的親族，他也勸說過了，便是老婆子真出了事，他也問心無愧?！?br>
葉秉燭全當(dāng)沒有聽見這兩人的對話，接過石頭糖，氣定神閑地問墻子：“現(xiàn)在嘗嘗？”
墻子自然應(yīng)了。人間輪回有道，國家興亡，凡人壽命，早就在命書上有了定數(shù)，與他這個妖鬼可沒有關(guān)系。
葉秉燭剝開包著紙糊，將糖果捏在手里。這糖果被塑成了墻壁的形狀，外面淋了一層紅色的糖漿，看起來和真的紅墻沒有區(qū)別。也不知老板是怎么做的，這糖果極其堅硬，小孩子只能含在嘴里慢慢吮吸，故而也得名“石頭糖”。
葉秉燭對糖果不感興趣，小時生長在邊城，甚至從未見過這樣的石頭糖，沒想到長大之后，反而吃到了它。
石頭糖入口甜到發(fā)膩，葉秉燭不知道為什么小孩子會喜歡這樣的東西。而墻子在易魂術(shù)之下，五感與葉秉燭共通，也感受到了這份齁甜。
墻子體會著從未接觸過的味覺，道：“這糖和我的本體……”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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