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目光落在虞爾的畫板上，是素描，筆觸細膩柔和，不規(guī)則的橢圓于隨性的幾筆后越發(fā)立體。
薛婉容看出來，他畫的是一顆檸檬。
打磨陰影的時候，虞爾開口說：“今天飯局，我本意不是想對你發(fā)脾氣，只是突然面對這個消息，我沒辦法做回應?！?br>
他放下畫板：“對不起，媽，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才算是好。”
“你已經(jīng)很棒了。”薛婉容輕輕勾了下他的發(fā)頂，“如果是我，恐怕還不能像你這樣沉住性子，我會直接先摔凳子再走人?！?br>
“我沒想過讓你能多坦然的接受，只是想告訴你。”她說。
“原本我還估摸著等你高中畢業(yè)了，再慢慢跟你說。九年前我就確診了胰腺癌，還是中晚期，但這幾年一直挺穩(wěn)定，可能是我心態(tài)好吧，讓我奇跡般多活了幾年。今年復查，醫(yī)生說我可能沒辦法再……”
她吸了下鼻子，說：“夠嗆了，怕等不到你高中畢業(yè)?！?br>
“我也想過背著你悄悄離開，但是詹信對我說，告訴得太晚了，你會扛不住?！?br>
“很多時候，我感覺他比我更關心你。”薛婉容輕輕一笑。
虞爾抿唇，皺起眉：“他就是個傻子，對誰都關心而已，不提他?！?br>
“那我們一起看看照片吧？”薛婉容笑看他。
看照片，是虞爾家默認的娛樂方式之一。薛婉容這些年雖然經(jīng)常不著家，但空閑的時候從不缺乏對虞爾的陪伴。
她喜歡帶虞爾去旅行，有時候來想法了，就算虞爾在上學，她都會專門找老師請假，抓虞爾出去，好好玩兒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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