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只淡水小烏龜從咸水的青海湖里反復(fù)爬出來六次，成功把虞爾惹生氣，他仰天長嚎：“詹信是大壞蛋！”
薛婉容翻看著這些照片，聽虞爾述說當(dāng)時的故事，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
她說：“以前我總想自己能多帶你出去玩兒，見見世界的不同，企圖用那些美麗的風(fēng)景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壓著你的繁子街磨滅掉?！?br>
虞爾晃神，抬眼看她。
“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創(chuàng)傷并不能被掩蓋，哪怕我拍上一萬張、一億張照片，都沒法替換你心里的陰影。”薛婉容垂下睫毛，摩挲相冊的邊緣，“要是我那會兒早點(diǎn)做決斷就好了，帶你去宴會的那晚，堅定一點(diǎn)，不會因你拒絕了我就跟著放棄?！?br>
“我很早就想收養(yǎng)你了，你長得可愛，腦瓜聰明，平時也很懂事，”她說，“但因著這個病，我有很多擔(dān)心和顧慮，怕我很快就死了，怕嚇到你，反而給你帶來負(fù)擔(dān)。同時我又很糾結(jié)，因?yàn)槲以?jīng)對你視而不救過。我聽信了別人對你的誣陷，如果不是詹信，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你?！?br>
“為了贖罪，我開始做很多慈善，而后來收養(yǎng)你了，因?yàn)檫@些慈善，我又苛待了你?！?br>
“前段時間你出事，我沒能及時趕來，對不起?！?br>
虞爾搖搖頭，說：“你幫我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那些事情本來就該我自己面對?！?br>
薛婉容仍是微笑著，幫他擦了擦眼角。
“要是有下輩子，我還想當(dāng)市井老板娘，每天擺攤賣水果。”她看著虞爾的眼睛，“如果你路過，我就送給你一顆檸檬，希望你不再害怕它?！?br>
虞爾垂下臉，看眼淚滴落在自己的畫板上，圈出一個又一個圓。
“媽，謝謝你當(dāng)我的家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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