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母后薨的時候,他隨定安王入過一次宮,那時候你就……就伺候在我身邊,你應該也見到他了,就是你已經(jīng)不記得了?!?br>
聽罷,墜兒一陣茫然,她皺著眉,拼命地回想當時的情形,可是任由她想破了腦袋,她卻也想不出來關(guān)于葉圖南任何的細節(jié)來,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而那個時候她才……只有八、九歲。
而穆江吟也不過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啊,她怎么可能那個時候,就會對當年……已經(jīng)十八歲的葉圖南一見傾心呢?
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以至于墜兒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公主,這是……真的?”
“那是我最痛苦、也是最美好的一天,我在母后宮中哭得肝腸寸斷,幾乎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了似的,我覺得我是這世上最傷心的人,可是偏偏也是在那一天,我遇見了他,又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想起當時的情景,穆江吟眼中滿是溫柔羞澀的笑意,頓了頓,她又繼續(xù)道,“那個時候,他一身白衣勝雪,明明是穿著孝,可是卻那般玉樹臨風,讓人根本挪不開眼,真真是謫仙一樣的人物啊,后來任誰穿著一身白衣,再沒有他那般瀟灑俊逸。”
“有時候,我想起來,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怎么就只見過那一面、就只看過那一眼,就能夠念念不忘呢?他那樣的身份,和我又怎么能成連理呢?”穆江吟喃喃道,嘆息了一聲,一邊又繼續(xù)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他呀,所以哪怕就算是只有一絲希望,我也會死死抓住?!?br>
“為了他,這么些年想方設(shè)法地打消父皇指婚的念頭,我這個大原公主,心里從來就沒有想過為大原的江山社稷出一份力,我的眼里心里就只存著這么一份小小的、瘋狂的私心,我實在是有愧于大原,更對不起父皇這么些年來的疼愛憐惜,”說到這里,穆江吟雙目猩紅了起來,滿是內(nèi)疚和自責,她咬著唇,好不容易忍住了淚,然后忽然又笑了,笑得異常心酸,“我只當自己是要一個人枯守一世了,沒想到,竟、竟還有圓夢的這一日,真是……跟做夢似的。”
……
墜兒坐在軟榻前的臺階上,聽著穆江吟絮絮叨叨說了這么多,明明穆江吟聲音一直沒有什么起伏,似是說著別人的事兒,可是墜兒卻聽得淚流滿面,她趴在穆江吟腿上,仰著頭哽咽著跟穆江吟道:“公主,這么多年,可是苦了您了?!?br>
“不苦,”穆江吟搖搖頭,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濕潤,一邊扭頭看著窗上貼著的“竹報新春”的剪紙,一邊緩聲道,“就算再苦,從今往后想起來也是甜的?!?br>
是啊,只要成了他的妻,那么從此,相思是甜,回憶是甜,樁樁件件和他有關(guān)的,都是甜的啊。
“公主!”驀地,一個侍婢小跑著進來。
墜兒忙不迭站起了身子,厲聲呵斥道:“在公主面前都敢這般毛躁不穩(wěn)重,你這是惦記著要去慎刑司嗎?”
“奴婢不敢!”那侍婢嚇了一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后一臉要哭的表情,指著外頭道,“是……是禮部的人過來了,說是有要事要稟報公主,奴婢這才、才……”
“行了,下去吧!”墜兒冷聲道,喝退了那哭唧唧的侍婢之后,墜兒忙不迭行至穆江吟面前,蹙著眉道,“公主,禮部的人,怎么會來咱們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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