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它能實現(xiàn)我的一個愿望，讓我能夠馬上回到秦國，回到咸陽。”
后面的自稱改變了，仿佛此刻他又變回了那個不到八歲的男孩，望著無邊無際的黑色水面，無聲發(fā)泄著滿胸怒火，與想要歸國回家的強烈愿望。
“王上”姜暖心里有點難受，她一貫共情能力強，已經(jīng)腦補出了翔實的畫面和情緒的涌動。
秦王慢慢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她多愁善感的臉上，自嘲般一笑：“孩子終究還是孩子，只知道將一切寄托在虛無之上，想來也是可笑?！?br>
他的嗓音也仿佛年輕了十幾歲，不那么低沉沙?。骸叭私K究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br>
“可妾并不覺得那很可笑。”姜暖睫毛輕眨，柔聲說道，“因為那個時候，王上您無所依托，連一丁點能靠自己翻盤的機會都沒有，把希望寄托于不存在的水怪，反倒是一種不錯的鼓勵自己活下去的方式。何況，您其實已經(jīng)在依靠自己了，畢竟能逃過那么多次追殺與迫害，可不是靠水怪庇佑的。”
秦王饒有興味地端詳著她，忽然有些溫情地笑了起來：“昏睡了四年，嘴巴倒是變得更會說了。之前的事情，你當真一點也記不住了？”
姜暖實誠地點了點頭，有點緊張，生怕他會再揪住自己背叛的往事大做文章。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看到秦王像是松了一口氣，眸色微微淡了些、柔了些。
像是察覺到她目光里的疑惑，他抬起手，在她鼻尖上刮了刮，成功將她注意力轉(zhuǎn)移。
她怕他再揪她臉蛋，忙往旁邊躲閃，他有點不滿，直接一抬手臂，將她牢牢攬入懷中，讓她貼著他心口，和他一起看金光粼粼的水面。
一陣風從河面上刮來，帶來蒙蒙水汽。姜暖頭靠在他胸前，忽然覺得事情有些微妙地不妙起來。
秦王給她的印象，無論是歷史上，還是接觸下來感受到的，都是城府極深，又有些陰晴不定，但在事業(yè)上卻意外熱忱，積極進取，也會在酒桌上誠懇地與將軍們推心置腹，不吝嗇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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