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見自己在玻璃檔案柜上留下的倒影。影子里的她很小,卻被白光切割出清晰的輪廓。她忽然懂了:不是找紙,是看水印。不是看水印,是讀路徑。影子不是形,影子是來源,是復本的流向,是Copy2/20在告訴她——這份文件至少被復制過二十次,而第二份曾經(jīng)經(jīng)過ATLASHARBOR的手。
她翻兩頁,另一份掃描件的底部寫著更淡的一行:
CourierNode:HN→HK→KY
箭頭像一條蛇,扭動著從越南、香港到開曼的地理線,最後縮成一個訊息:「海外傳遞」。她指尖在字上停著,像按住了某個正在跳動的東西。
門外細細的腳步聲穿過走廊,像有人踩過一池針。她把紙收回夾層,核對表上快速記下三個字母:AH,和一行路徑。她才套好橡皮筋,門就被刷開了。
沈夜辰站在門口,背後是走廊白得刺眼的燈。他沒立刻進來,只是看了她一瞬,像是在確認她呼x1是否穩(wěn)。然後,他走近,目光掠過她桌面、指尖、還未乾的筆痕。
「找到什麼?」他像隨口問天氣。
她握著鉛筆,沒有立刻回。這是考試,也是警告。她把核對表翻過來,露出那條極簡的記號:「掃描件底部的字,幾乎看不見。ATLASHARBOR。還有一條路徑。」
他低頭,看了一眼,唇角像有若無地動了一毫米:「光看見,就足夠了?!顾а?,聲音無波,「誰給你提示?」
她沒有動。燈管嗡嗡地叫,像隔了一層玻璃的蜂。她把鉛筆放回筆盒,說:「是文件給的?!?br>
他盯著她,目光像一把握在掌心里的刀。半秒,或一秒,時間被拉長。他突然伸手,關掉了她頭頂?shù)臒?,只留通道的白光。紙上那行幾乎不可見的Y影字更淺了,幾乎消失。他說:「有些東西,在太亮的地方看不見?!?br>
他把燈又打開,轉(zhuǎn)身要走,以為話到此為止。走到門邊,他像想起什麼似的停?。骸该髟缇劈c,帶著你今天看到的,去二十八樓。投資部合夥人要看兩份東西:證據(jù),和你的判斷?!顾仡^補了一句,明明輕,卻像重量砸在地上:「不要給我第三樣——意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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