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聽南在桌下狠狠扯了顧硯時一把,顧硯時頓了頓,對上她警告的目光,眼神掃過一旁滿含期待的方應(yīng)溪,垂首牽起個笑,才繼續(xù)道:“倒是郁姑娘作為大理寺卿的妹妹,說出這樣不顧律法的話來,也不知你阿兄聽了該得多么心寒?!?br>
郁文蘭眼里霎時盈了些戾氣:“你當(dāng)你是什么人,一朝律法你說改就改?若律法有用,天下便不會有那么多窮兇極惡之徒,不用極刑,釀成大禍,受害人的一生又該同誰去尋個說法?!”
顧硯時悲憫地看他一眼。
“作為一朝之相,我說改便能改?!?br>
“今日改不了,明日也要改。不能因為難改就不去做?!?br>
“天下惡徒數(shù)以萬計,你能打斷一人腿,能打斷千千萬萬雙腿么。我輩中人要做的,乃‘教化’二字,以律法教化,以情理教化,以影響深遠的重案教化,這才是大理寺當(dāng)承擔(dān)起來的職責(zé)。”
“這話你回家,也同你那喜用極刑的阿兄好好講一講?!?br>
“若他想通了,給圣上上封折子,或許能早些從賦閑的無聊里掙脫出來?!?br>
“……也免得做些糊涂事,混賬事。旁的也就罷了,做到我府中人跟前,我是斷然不會只看著的?!?br>
顧硯時一口氣說了許多話,郁文蘭臉色愈發(fā)鐵青。
岑聽南卻聽得眸子愈來愈亮。
到后頭,終于愿意正視顧硯時了,盈盈地看著他,惹得顧硯時不動聲色勾起唇。
方應(yīng)溪在一旁都看呆了:也沒人說過左相大人原來不是傳聞中那樣不近人情,不茍言笑啊……
她不知的是,她今日聽顧硯時一席話,已經(jīng)比她那五品武將的爹十?dāng)?shù)年來聽過顧硯時說的話還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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