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茵抽出一張舊報紙折了個帽子扣到鐘南頭頂,鐘南走到鏡子前揚著下巴擺正紙帽,痞氣而又得意地沖簡茵揮手致禮,而后深吸一口氣,端著肩膀一把扯掉從前用做遮擋的舊浴巾隔簾,有模有樣地從書包中倒出油漆、刷子、手套,屈著膝蓋半跪在地上一點點把浴室玻璃涂藍。
“看你舞刀弄槍的模樣,怎么跟個男孩子似的?!焙喴鹂粗娔险J真工作的模樣拄著下巴感嘆。
“鬼才要像男人呢?討厭死那幫流著臭汗的臟鬼!”鐘南抬起袖子擦擦額頭沁出的細汗。
“哪里弄的油漆?”簡茵回臥房拆掉一只本夾當做蒲扇,搖轉(zhuǎn)著手腕呼啦呼啦給鐘南扇風降溫。
“五金店,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鐘南面對這個問題相當疑惑。
“嗯,不知道?!焙喴鸲自阽娔仙砼圆挥刹[著眼牽起嘴角。
“白癡!你看!這筒油漆罐皮磕出了個凹坑,店主答應很便宜賣給我,所以顏色沒的選?!辩娔仙潞喴鹦睦镉胸摀?,連連將好意輕描淡寫。
“店主阿姨很大方,買油漆的時候還順帶送了我?guī)字贿@東西,待會兒我?guī)湍阊b好?!辩娔吓距宦暦畔抡礉M藍色油漆的禿毛刷,搓搓手從校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三只不銹鋼門插銷,簡茵望著那三個泛著金屬光澤的物件微微一愣。
大概是三個月前家中廚房下水道堵塞,管道工人背著工具前來通水管的時候,簡茵站在樓下提前等候許久。
“叔叔,給你。”簡茵把用下周午餐錢換來的兩盒大前門塞到管道工人手里。
“小姑娘,你這是?”管道工人握著兩盒香煙滿面不解。
“叔叔,我家的衛(wèi)生間和浴室晚上總進野貓,我有些害怕,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焙喴鸬椭^不停用鞋底搓著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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