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笛不記得這一幕。她的記憶只有殷蓮打開衣柜以后她刺向殷蓮。
殷蓮卻記得那個小姑娘拿著剪刀，赤紅著眼睛大喊‘我要殺了你給媽媽爸爸報仇！’
殷蓮趁江聞笛發(fā)怔時提問：“你為什么要給你爸爸媽媽報仇？”
記憶里搜尋不到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江聞笛的臉上還帶著一點點的蒙：“因為你殺了他們啊?！?br>
“為什么我殺了他們你就要報仇？”
“因為他們死了啊?！?br>
一來一回的問答無厘頭的仿佛殷蓮在提問‘人為什么要吃飯’。
江聞笛想起江寄林曾經(jīng)和她說過的殷蓮的童年，胸腔吊著的那口氣還沒有落就又吊了一口，卻聽對方直愣愣的說一句：“對不起?！?br>
“對不起？”第二口氣沒有成功提起，被這句橫空出現(xiàn)的道歉給打斷，墜回肚子里，噎的江聞笛喉嚨酸痛。
“嗯?！币笊徍苷\懇。
起風以后，雪花被一片片拍打到窗戶上，時不時發(fā)出輕輕的爆裂聲。走廊上站著的兩個人沒有被這細微的動靜分神，殷蓮說：“葛護士和我說，我以前殺過人，我就要道歉，要認錯，要去坐牢。以前我住在精神病院，只能認錯和坐牢，告訴警察我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我遇見你，我就要和你道歉。只有把這些事情都做完，我才能有以后?！?br>
以后。
殷蓮的以后，殺人犯的以后。
受害者君聞笛還被困在過去，造成她人生最大不幸的兇手卻在展望以后。
黯淡的月光足夠照清江聞笛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她一直攥著褲子的雙手在此刻松開捏成拳頭，“你現(xiàn)在向我道歉坐牢就能擁有以后了，那我的爸爸媽媽呢？你能把屬于她們的以后還給她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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