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炵盯著顯示器里遍布冷汗,在短暫詫異后卻恢復(fù)隱忍漠然的臉看了一會兒,竟然就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宣布關(guān)機收工。
過了很久,直到機器都被撤下去,場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沈陌遙才顫巍巍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動作很慢,連直起身子都似乎是件極為費力的事,撐著桌子的時候身體大幅晃動幾下,有抹詭異的紅色浮現(xiàn)在他唇邊。
回到住處時夜色已深,沈陌遙快步走進衛(wèi)生間,把頭埋在水池里就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咳,手指緊緊摳著洗手臺邊緣,用力到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上都盡數(shù)浮現(xiàn),脊背抖得像個篩子。
他咳了一陣,沉默著打開龍頭,看著水流呈螺旋狀將池子里遍布的血色一點一點暈染開,變成一灘淺紅色的水流沖入下水口,又洗了把臉。
在白熾燈下,沈陌遙凝視鏡子里那張濕漉漉的臉。
墜江之后的這些日子他瘦了很多,顴骨下面都顯出一些陰影,配合愈發(fā)深邃的眼窩,看起來憔悴極了。
乍一看,倒是真的和網(wǎng)上的那些惡評一樣,像個癮君子。
如此自嘲著,沈陌遙脫下外衣,搖搖晃晃地走向小床,小雪花從自己房間的貓爬架上跳下來,試圖隔著小門去蹭他的腳撒嬌,他卻沒有力氣再把他抱起來逗弄,只是倒在床上急促地喘氣。
血腥味還在順著喉嚨往上涌,他抽了幾張紙捂住嘴咳得渾身發(fā)抖,憋著一口氣從床頭抽屜里翻出一瓶云南白藥,囫圇吞了幾粒下去,蜷縮在床上按住仍舊在陣痛的前胸和上腹,感到意識逐漸昏沉。
他不能睡。
沈陌遙死死咬住嘴唇,拿過手機點開日歷。
明天是外祖母的忌日,他得在清晨趕去郊區(qū)的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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