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正走到它最深沉、最黑暗的盡頭。
黎明前的這一刻,萬籟俱寂,連那下了數(shù)日的惱人雨水,也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漸漸停歇。
「等雨來」茶館里,那截燃燒了一夜的殘燭,在桌上淌下最後一滴燭淚,火光掙扎著閃爍了兩下,終於不甘地熄滅了。
屋內,重新陷入了b夜sE更濃重的黑暗。
但這片黑暗,卻再也無法擾亂葉孤舟的心。
他依舊端坐在桌前,一動不動,像一尊石雕。但他整個人,已經(jīng)和幾個時辰前截然不同。那身慵懶、倦怠、彷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山般沉穩(wěn)、如冰般銳利的氣息。
他不需要光。
因為他心中的那盞燈,在看清那個「舟」字之後,已經(jīng)被重新點燃了。
他靜靜地坐著,直到窗外那層厚重的夜幕,被一絲極淡的、魚肚白sE的晨光悄悄撕開了一道口子。
天,要亮了。
葉孤舟也終於動了。
他站起身,沒有絲毫的遲疑與拖沓。他先是走到後院,用冰冷的井水,將自己的臉狠狠地沖洗了一遍。刺骨的涼意讓他那因為一夜未眠而有些混沌的頭腦,變得無b清醒。
回到屋內,他開始收拾行囊。
他的行囊很簡單,只有一個半舊的布包。他沒有裝什麼金銀細軟,只放了幾件換洗的乾凈衣服,一袋能頂饑的乾糧,一個火折子,以及一小袋碎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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