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在耳邊低語,帶著星辰的氣息。他握緊手中仍帶著細砂的玉筆,心中無聲地對自己說:凡人也能以方法接近天道,這就是我的答案,也是我的選擇。
夜sE終於降臨天庭。觀星臺的銅環(huán)在暮sE中泛著淡銀的光,白日的喧鬧已遠去,只剩星辰在無垠的天穹中緩緩綻放。沈安靜靜站在平臺中央,仰望那片燦爛的星海,心跳卻像鼓聲般沉沉敲擊。他回想白日的爭辯、守舊派的b迫、方法的示范,像是從早晨起便走過了一場漫長的戰(zhàn)役。此刻四周空無一人,他終於可以放松表情,長長吐出一口氣,冷冽的云風立刻鉆入肺腑,帶來一陣微微的顫抖,卻也驅(qū)散了積壓一日的燥熱。
云霧在夜sE中緩慢流轉(zhuǎn),星光從縫隙間灑落,像無數(shù)細小的河流傾瀉而下。沈安伸出手,掌心被一粒粒光點映得溫潤,他忽然想起自己初到天庭時的狼狽:那時的他只想活下去,對天庭的壯麗更多的是恐懼;而如今,他竟然能在眾神面前,以一個凡人的身份與星辰對話。這不是幸運,而是無數(shù)次選擇後的必然。他想到白眉長者那句「天道自有其軌,見之者不必為罪」,心底涌上一GU難以言說的自豪與感激。
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那腳步沉穩(wěn)卻不急躁,每一步都像在云面刻下隱形的符號。楊戩從夜霧中走出,鎧甲在星光下泛著柔和的銀藍,與白日的凌厲截然不同。嘯天犬安靜地跟在他身旁,偶爾抖動耳朵,像是也被夜sE感染而放下了白日的警惕。
「還不回靈官司休息?」楊戩走到他身邊,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少見的溫柔。
沈安微笑,沒有轉(zhuǎn)身,「想多看一會兒星星。白天那麼多人看著,我反而沒能好好看它們?!顾鹗种赶蛱炜?,「你們在天庭,可以隨時抬頭見到這些星辰。對我來說,它們是遙遠的夢。我從小就在城市長大,夜空常被燈光遮住,能看見幾顆星就算幸運。今天……算是圓了小時候的心愿吧。」
楊戩側(cè)過頭,凝視著那片閃爍的星海,沉默片刻後才道,「對我們而言,星辰是守護與秩序。但對你而言,它們是夢想。」
「夢想?」沈安輕輕重復這兩個字,忽然笑了,「或許吧。人類在地面觀測星辰,既為農(nóng)耕,也為好奇。有人想知道季節(jié)變化,有人想知道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我想,我也只是其中一個普通人?!?br>
楊戩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聽著。沈安感受到對方那份靜默中的專注,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勇氣。他轉(zhuǎn)過身,迎上那雙灰藍sE的眼眸,語氣忽然變得堅定,「楊戩,今天在臺上,我不只是為自己辯護。我也在為所有凡人說話。我們雖然沒有法力,生命短暫,卻同樣有追尋真理的權(quán)利。即使看不見全貌,我們?nèi)詴涗?、推算、嘗試,哪怕一生只靠近一顆星。」
楊戩的眉心微微一動,第三只眼在夜sE中似乎閃過一絲光芒。他沉聲道,「你知道這樣的話,在某些人耳中會被視為挑釁?!?br>
「我知道?!股虬驳幕卮鸷敛贿t疑,「但如果連說出觀察的勇氣都沒有,人類又怎麼證明自己存在過?」
兩人對視的瞬間,夜空似乎靜止了。星光在他們之間編織出一條無形的橋,連接著凡人與神明兩個世界。楊戩的眼神中終於浮現(xiàn)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那笑意不像白日的鎧甲,反而像一泓深湖,深邃而溫柔。他低聲道,「你b許多神明更懂得仰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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