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的楊戩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溫度,「今晚之事,你可曾後悔?」
沈安苦笑,目光仍落在遠處被晚霞染成深紫的云端,「後悔什麼?後悔答應三日之試,還是後悔來到天庭?」
「皆可?!箺顟靷冗^頭看他,灰藍的瞳孔在夜sE中像兩顆靜默的星,「你明知道這是陷阱?!?br>
「我知道?!股虬采顇1一口氣,指尖不自覺地收緊衣袖,「但若不答應,就等於承認凡人的知識只是偶然。那樣一來,今天觀星臺的一切都成了空談。」
楊戩沉默不語,只是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凌霄寶殿。沈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那座高聳的殿宇在夜sE中像一柄直cHa天際的劍,鋒芒隱於云層之後,卻仍令人生畏。他心底一陣發(fā)寒,卻強迫自己挺直脊背——他不能退縮,哪怕只是姿態(tài)上的退縮,也會被無數(shù)雙眼放大成懦弱的證據(jù)。
兩人穿過長長的云橋時,前方忽然閃起一點銀光。那光不似星輝,也不像云燈,而是一縷帶著溫潤氣息的銀線,在夜霧中緩緩飄動。隨著光影靠近,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云霧中現(xiàn)出——太白金星。
他仍是一身素白長袍,拂塵隨風輕揚,面上帶著似笑非笑的從容,仿佛方才瑤池的刀光劍影與他毫無關聯(lián)。
「小友,真是好氣魄?!固捉鹦堑穆曇粝褚癸L般溫潤,帶著幾分戲謔,「在滿殿神明面前應下三日之試,換作旁人恐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br>
沈安對這位天庭謀士已不再陌生,微微一笑行禮,「若不答應,便是連凡人都不如。太白星君,您設下這一步,早已算到我無法拒絕吧?」
太白金星哈哈一笑,拂塵一揮,銀絲在空中劃出一道柔和的弧,「老夫不過順勢而為。娘娘心思縱橫,設宴既為觀理,亦為試心。你若退縮,守舊派便可借此定論;你若應戰(zhàn),雖險,卻能爭得一線生機。」
沈安心頭微震,想起王母在宴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忽然明白那并非單純的善意,而是一場高明的試探。他苦笑,「原來我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br>
「不止是棋子。」太白金星收斂笑意,語氣忽然變得深沉,「你是變數(shù)。天庭千年無變,凡人之知不過塵埃,卻因你而起波瀾。娘娘未必真要你留下,但她想看,這塵埃能否激起浪花?!?br>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