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午後的yAn光很淺，落在教室的地磚上像一道道斜斜的紙邊，乾凈，卻也寂寥。
程準(zhǔn)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暖yAn打在半邊肩上，桌面一角微熱，而筆尖下的習(xí)題卻是冷的。他沒寫幾題，只是一直翻，像在等某種節(jié)奏自己歸位。
他的Enigma身分，其實早在國中時就傳開了。那會兒有段時間他常被校醫(yī)單獨叫去測試，還有人偷偷在廁所貼他跟誰「不配」的笑話。但那些風(fēng)浪後來慢慢退了，像所有青春的雜音一樣，被時間沖刷得稀薄。
所以來到錦江一中後，這身分對他而言，反而像一層已知的寂靜。
大家都知道，卻沒人說什麼。
有些老師對他特別溫和，偶爾提起「身心適應(yīng)」時會下意識看他一眼；某些男生和他分組時笑容總有一點不自然；但也有像yAn暉這樣的朋友，依舊毫不避諱地和他搶可樂、吵午休。
穆玖走進(jìn)教室時，他立刻察覺到對方的腳步聲。
那聲音像他早就記熟的拍子，在冬日的沉寂里，帶著他能辨認(rèn)的溫度。他不轉(zhuǎn)頭，卻已經(jīng)在課本空白處寫下「4-1-0」三個數(shù)字，是他們宿舍的房號，也像是一種不動聲sE的靠近。
穆玖在他身邊坐下，沒說話，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手腕不經(jīng)意碰了下他的。
程準(zhǔn)動了一下，卻沒躲。
過了幾秒，他才低聲說
''''''''你爸還沒說完吧？''''''''
穆玖握筆的手頓了一下，眼神沒什麼變化，只輕聲回''''''''他覺得Alpha就該照制度走，不該選這麼麻煩的方向。''''''''
程準(zhǔn)沒應(yīng)聲。他眼前那道午後yAn光又往前爬了一點，影子被拉長。
穆玖側(cè)過頭，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早晚會選擇妥協(xié)？''''''''
''''''''我沒有覺得。''''''''程準(zhǔn)抿了抿嘴角，''''''''但我怕你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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