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道心中奇怪:「即使劉仁恭親來,對李嗣源也要敬讓三分,那劉守光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有膽量羞辱李嗣源?」想來想去,唯一的理由便是劉守光帶來的人極有本事,好奇問道:「劉守光如何羞辱將軍?」
小兵忿忿道:「劉守光來送密函,信里卻寫了一堆難字,那不是整人嚒?瞧劉守光得意的嘴臉,我真想揍他個七葷八素!」
馮道問道:「船上沒有識字之人嚒?」
小兵嘆道:「將軍長年打仗,沒有機會讀書,因此不識漢字,原本簡單的書信便讓安重誨副將念給他聽,但這回劉守光故意找一個老書蟲,寫了一堆鬼畫符,連安副將也沒法子?!怪刂負]了一拳,道:「這年頭有誰認識字?那老書蟲再不識相,我便一拳打爆他的頭!」
馮道微笑道:「在下剛好讀過一點書,或許能看懂書信。」
小兵心想軍機事宜不該讓這來路不明的少年知曉,但又不愿李嗣源受辱,一時猶疑不決。馮道看出他心思,道:「這樣吧,我在門後聽著,若有什麼可幫忙,再請大哥傳話。」
小兵心中盤算:「他借我的口說出,若說得好,我還能立下功勞,說得不好,我不傳話便是?!沟溃骸妇瓦@樣辦吧?!贡愣肆艘粡堊蔚介T邊,又抱了馮道過去坐著。馮道微微掀開門簾,凝目看去,見前方甲板上擺了簡單的酒宴,李嗣源與劉守光對面而坐。
李嗣源年近三十,身形魁偉,濃眉大眼,目光沉穩(wěn)堅毅,氣度謙沖樸厚,并不像血戰(zhàn)沙場、破敵千萬的橫沖將軍。反倒是他身旁立了一名高大武將,劍眉深目,JiNg光深邃威嚴,渾身散發(fā)著b人的殺氣,宛如一把活生生的橫沖大刀,正是他的心腹副將安重誨。
劉守光昂首抬眼、眉飛sE舞,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身旁站了一位文士,年約三十,雙手攏在袖里,態(tài)度恭謹,目光卻暗暗閃爍,顯然心中時時揣著計較。
馮道心念一轉(zhuǎn),已猜到此人應是劉仁恭三年前重金禮聘的謀士――孫鶴!
在孫鶴的運籌帷幄下,劉仁恭不只逐一取下滄、景、德三州,甚至在去年的安塞之役,輕易擊敗五萬河東軍,因而擺脫李克用控制,自成一方之霸。
「信中之事……」劉守光長眉一挑,笑問:「不知將軍以為如何?」
李嗣源手持信柬,雙眉微蹙,面有難sE,遲遲不置可否。
甲板後方整整齊齊排列了十多名軍兵,個個雄偉壯碩、筆直昂立,像石像般一動也不動,目光卻兇狠得如要噴出火來,手中刀槍爍爍,在日yAn底下閃耀著b人的寒芒,似恨不能將眼前可惡的兩人刺個窟窿,偏偏不能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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