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不再充滿尖銳的對抗，更像是疲憊的剖白，一種卸下了所有盔甲般的投誠。
綠龍的瞳孔微微收縮。艾爾德里感覺到，那只按在他掌心的拇指，力道驟然加重?？瞬逅寡壑虚W過一抹晦暗的光芒，仿佛被這句話觸動了一根深埋的弦。
他沉默片刻，起身，牽著艾爾德里站起。
絲緞繩索悄然散開，化作輕煙消逝。克伯洛斯抬手一指，翡翠玻璃穹頂下，千百縷絲線如極光傾瀉，閃爍著幽綠的光澤，宛如星河墜地。
“我知道你要線?！彼穆曇舻统林袔е唤z不易察覺的鄭重，“你若學(xué)會在我身邊恒久存在，我會給你。不是交易，是給予?！?br>
艾爾德里心跳一滯，綠龍的話如一枚沉重的棋子，落在他心底的棋盤上。
他低頭，凝視腳下金堆映出的倒影，自己的身影模糊而脆弱，像是隨時會被吞噬。但他沒有退縮，抬起頭，直視克伯洛斯的綠瞳。
“給予？”他的聲音柔和，帶著一絲試探，“你的給予，總帶著鎖鏈?！?br>
克伯洛斯笑了，笑聲低沉而愉悅，像在品味一場棋局。
“鎖鏈嗎？也許。但你似乎擅長掙脫?！?br>
他走近，手指輕觸艾爾德里的臉頰，滑過淚痕干涸的痕跡，動作溫柔。
“艾爾，這次以后，我們的棋局，我會讓你定規(guī)則?！?br>
新的幻境重新升起，床鋪化作一座懸空的玻璃平臺，四周鏡面環(huán)繞，映出艾爾德里無數(shù)破碎的倒影。每面鏡子都放大他的幻影，蒼白的肌膚，散亂的銀發(fā)，藍(lán)眸中殘留的淚光，身上尚未消退的紅痕。他試圖遮擋，但絲帶如活物般纏繞，環(huán)住腰與手臂，迫使他暴露在鏡中。
“看你自己。”克伯洛斯站在他身后，聲音如低吟的風(fēng)，“你每一寸都在為我盛開，合該被我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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