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拳頭的落下，都伴隨著顱骨深處沉悶的震蕩和眼前炸開的、帶著血色的眩暈。
鼻腔和口腔里全是濃重的鐵銹味，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著血沫的咕嚕聲，堵在喉嚨口，窒息感越來越強。
林晏只能勉強辨認出逆光中那個“玩家”冷酷的輪廓，以及那雙閃爍著新奇與掌控欲的眼睛。“說！”又是一拳，砸在已經(jīng)麻木的嘴角，帶飛幾滴溫?zé)岬难椤?br>
求生的本能，或者說，是徹底被碾碎的意志，在無邊無際的疼痛和恐懼的泥沼里，終于壓過了最后一絲微弱的抵抗。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不成調(diào)的嗬嗬聲，他極其艱難地翕動著腫脹破裂的嘴唇，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在撕裂傷口：“對…對不起…”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我…惡心…”屈辱的淚水混著血水滑下，燙得臉頰生疼?！拔摇亲儜B(tài)…”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他癱軟在衣柜的角落里，頭無力地歪向一邊。
逆光的身影似乎滿意地停頓了一下，然后，一只冰冷的手伸過來，沒有再用暴力，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嘉獎”的意味，隨意地甚至有些輕佻地拍了拍他滿是血污和冷汗的臉頰。
“乖?！蹦莻€頂著“她”皮囊的玩家，聲音里帶著一絲滿意。
然后那只冰冷的手攥緊了他汗?jié)竦囊骂I(lǐng)，布料勒著脖頸，帶來窒息般的壓迫感。
林晏被這股力量強行從癱軟的狀態(tài)里拽起一點，頭無力地后仰，腫脹的眼瞼勉強撐開一條縫隙，他的瞳孔已經(jīng)有些渙散，映不出任何焦點，只剩下疼痛和恐懼攪成的渾濁。
“還有呢？”玩家的聲音帶著笑意，鉆進他嗡嗡作響的耳朵里。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扎進他混亂的意識深處。衣領(lǐng)被攥得更緊，勒得他喉骨生疼，幾乎無法呼吸。
“說…”玩家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俯得更近了些，溫?zé)岬臍庀娫谒麧M是血污的臉上，卻只帶來更深的寒意，“說你喜歡我?！?br>
林晏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破裂的傷口再次被撕裂，血珠滲出。
自己的心思就這樣近乎粗暴的拆穿，他喉嚨里發(fā)出破碎的嗚咽，他試圖搖頭，讓自己的感情可以不被當(dāng)成玩物——或者說，被這樣對待后，意識到喜歡的女生不過是“玩家”的軀殼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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