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仿佛飛過了懸崖之外的山澗,看見了對面山坡之上有一只白狐在雪地里覓食,輕靈的身體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梅花的足跡......
這一刻,他看見了數(shù)里之外的先生和白先生,在天山某外的山峰上,正在獵殺一頭奔跑的雪豹,先生手中的修羅刀,將雪豹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雪白的天山,剎那間飄出一道鮮艷的紅色......
這一刻,他仿佛自己化成了沐沐,身輕如燕,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扭身回指,將山澗的一顆雪松從中擊斷,漱漱落雪飄灑了一地......
這一刻,他的眼前浮現(xiàn)的是大佛寺老和尚師傅的面容,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那么慈祥,衣服上的袖口的麻絲已經(jīng)磨破露出了線頭,依舊舍不得換下,堂外梧桐樹上的秋蟬,妄計它們從生至死的壽命,或長或短。諸法皆至,是名壽者相......
眾生皆有相,相由心生,一切相皆有跡可尋……所謂圣凡一念間,圣佛都是時時刻刻要保持自己的內(nèi)心不為外物所迷,不入相,以認(rèn)清自我本性。
這時的李夜已經(jīng)結(jié)跏跌坐在雪地里,然而卻片雪為粘身。
五心向天的他,周身有一層金光涌動,瞬間將他包裹住,似一金色的佛陀跌坐在雪地里,空中有經(jīng)文念頌的聲音。
坐在竹筐上嬉笑的沐沐看著李夜的這一光景也是呆住了,心道自己正跟哥哥打雪仗呢,他怎么突然就沉浸到了這看似無比莊嚴(yán)的修行境地。
知道李夜在修行之中,沐沐地不上前打擾他,乖乖地坐在竹筐上,想著師傅和先生今天能打到什么野獸,回頭讓哥哥烤著給自己吃。嗯,沐沐要吃多多的肉肉!
苦苦思索《天山折梅手》的李夜,沒等他想明白沐沐是如何在半空中換氣轉(zhuǎn)身的道理,卻因為沐術(shù)的無心之舉,讓心有靈犀他想明悟了《無相法身》的第五重境界之壽者相。
讓他小小的年紀(jì)在這漫天風(fēng)雪的天山雪地里,向著破境的關(guān)口沖擊。
天上的冬陽正暖暖地照在身上,地上的冰雪已不能侵入他身體分毫,此刻的他已經(jīng)跨入了不垢不凈,不生不滅的無上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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