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瓊這番話,讓呂蒙正不由得愣住。這位太子爺,居然讓自己帶著張賢齊那個老古板去那啥?還實報實銷,回來可以向他報賬。那位犟驢一樣張尚書,雖說平日里面也喜歡聽一些小曲,自己也偶爾有興致也寫一些詞??勺疃嘁簿腿トツ欠N只唱小曲青吟班,或是高檔的書寓。
可天香樓那是什么地方,別看名稱聽著很高檔,可卻是一個三流都勉強算得上的青樓。說白了就是那種,百姓俗稱進門倒,一二三后便穿好褲子走人的地方。檔次也就別那些半掩門,還有那些只有五六流,都是一些年老珠黃的老娼的,也就是所謂的窯子要強那么一點點。
自己知道這個地方,還是自己手下一個跟隨他多年的書吏,因為家眷沒有在身邊,所以平日里喜歡去那個地方。結(jié)果染上了一些不知道什么病,那里爛的厲害。那里只是一些京城內(nèi)販夫走卒,圖便宜去的地方。聽那個書吏提起過那里的婦人,倒是幾乎都來自京城周邊流民。
或是因為活不下去了自賣自身,或是被家人給賣到那里去的。雖說姿色上也很一般,或是年紀略大一些的,但比那些半掩門要好的多。流民妻女之中,姿色漂亮的、年輕的,早就被京城那些高檔青樓、瓦弄,用幾斗糧食或是幾貫錢給買走了。剩下的,倒是大半都在那里。
讓那位張尚書去那種地方,還不如殺了他痛快一些。他一個堂堂正二品尚書,去一個下九流聚集的三流青樓那啥,傳出去豈不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只是呂蒙正略微一琢磨,便明白了黃瓊的用意。這位爺是想著讓那位張尚書,去真正了解一下流民之苦,明白他的真實用意。
只是雖說明白黃瓊的用意,可呂蒙正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苦笑。別說以張賢齊那種人,若是去那種地方會被人笑掉大牙。他這個堂堂的正二品參知政事,當朝的副相。請他去一擲千金高檔書寓,給那些姿色俏麗的清倌人,梳籠的人有的是。往他府上送人的人也有的是。
自己若是跑去那種地方,不僅對不起家中的嬌妻,自己也一樣會成為笑柄的。他原本是官宦子弟,就因為父親納妾將他們母子趕出府。所以,年輕時吃了很多的苦頭。而他的妻子,雖說也一樣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卻自從成親后一直跟著他吃苦,就是吃糠咽菜也沒有放棄過。
雖說他狀元及第又屢受重任,自明德元年恩科中舉之后,歷任翰林學士,承旨,知州、吏部員外郎、主事,知江寧府、按察使、安撫使。不過短短二十余年,便做到了參知政事。但因為對妻子的敬重,以及家庭破碎便因為父親納妾的原因,他從來沒有動過納妾的心思。
更從不沾花惹草,也從來不進青樓瓦弄。有人給他送美女,他一個都沒有收過。有時候礙著面子不得不收,但也從來都不碰,找到機會便將人嫁出去不說,還要搭上一份嫁妝。可如今這位爺,居然讓他帶著張尚書去那種地方,這多少有些難為人,更讓他感覺對不起老妻。
那怕他也知道,自己去那種地方,不可能真的實際操作,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伤琅f不愿意違背自己的原則。他臉上的為難,黃瓊不是沒有看出來。但下定決心的黃瓊,卻是盯著呂蒙正看了良久。直到將呂蒙正看得心頭再一次發(fā)毛,也只能無奈的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在呂蒙正走后,黃瓊的一個站在黃瓊身后太監(jiān),也許是實在有些不忍心,也許是敬重呂蒙正這種純粹的正人君子。見到他,被這位太子爺如此的整蠱。雖說有些猶豫,但還是冒著被杖斃的風險,小聲的對著黃瓊道:“爺,奴才也知道不該說可就算你杖斃了奴才也是要說的。”
“您這次的這個事,實在有些難為呂大人了。咱們這位呂大人,可是朝中有名的敬妻之人,一向都是潔身自好的。他落魄的時候,他妻子陪著他一同吃糠咽菜,住那種透風的破窯洞都沒有嫌棄過。一個官宦人家的女子,放下身段與其母親一同,整日紡線、織布供他苦讀?!?br>
“所以,咱們這位呂大人狀元及第之后,也一直一心一意的對待夫人。別看他如今做到了,正二品的參知政事,可這從來都沒有納過妾,也從來沒有進過書寓、青樓。別人送上門的女子,就算實在抹不開暫時收著,也是在過了風頭后,搭上一些嫁妝當成女兒一樣嫁出去?!?br>
說到這里,這個太監(jiān)小聲的將呂蒙正的一些事,都與黃瓊說了。他的一個親戚,曾經(jīng)是呂蒙正的鄰居。而且當年曾因為自己家的一只雞走私,便怪到呂家夫人身上。可這位呂大人在狀元及第之后,他們夫妻根本就沒有追究。所以,這個太監(jiān)對這位呂大人一直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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