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績將手中酒遞于楊安玄，嘻嘻笑道：“既然主公這么說，仆便不客套了。仆想問一句，主公要如何珍兒，舍妹對主公可是一往情深。”
楊安玄舉起酒壺灌了一口，望著悠悠江水默不作聲。
楊安玄奪得艨舯艦后，陰友齊便托侍女給女兒送信，告知她事情原委。陰慧珍得知楊安玄和二哥帶人來解救自己，喜極而泣，終于看到脫出牢籠的希望了。
陰績與父親商議過，無論如何也要抓住這個機會，把妹子留在楊安玄身邊，也算是補償對珍兒的愧疚之心。
從楊安玄手中接過酒壺，陰績一口氣灌下半壺，呼著酒氣道：“主公，珍兒當(dāng)年因范真人一句‘貴不可言’被祖父送進宮中，陰家確實因珍兒得了富貴，可是仆的心卻無日安寧?！?br>
陰績將手中酒壺重重砸向船板，“砰”的一聲，陶壺炸裂，酒香四溢，陰績沖著江水嘶吼道：“好男兒要取富貴，自憑手中刀槍，何用家中女兒?！?br>
說罷，眼中淚落。楊安玄嘆息一聲，伸手輕拍陰績的肩膀安慰。
陰績轉(zhuǎn)過臉望向楊安玄，道：“珍兒自見到主公那日起，便對主公情根深種，只是為了家族不得不犧牲自己，她在宮中相伴癡兒，雖然衣食無憂，卻有如身處牢中，唯有吹笛打發(fā)時間。”
月色升空，淡淡的月色將江面籠上一層薄紗，遠(yuǎn)處點點漁火明滅不定，是漁民在辛勞夜捕。
耳邊仿如響起那空靈的笛聲，楊安玄感嘆地道：“眾生皆苦?！?br>
陰績一愣，他沒想到從楊安玄嘴中冒出這么一句滿是禪意的話，他知道楊安玄拜東林寺慧遠(yuǎn)大師為師，在京中與瓦棺寺慧能大師交往甚厚，該不會看破紅塵，想出家了吧，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往下繼續(xù)說，只得和楊安玄一起默默地看著江上漁火。
船艙內(nèi)，何太后閉上眼睛，呼吸變得輕微。陰慧珍從榻上站起身，躡手躡腳地準(zhǔn)備回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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