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德文落淚，泣道：“子孫不孝，不能守住先祖的基業(yè)，死后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
司馬遵嘆道：“王朝興衰亦是常事，祖宗必不會(huì)怪罪你我。不過，劉裕殺伐果斷，若他代晉而立，恐怕容不下司馬氏血脈。”
司馬德文驚道：“這該如何是好？”
司馬遵喘息片刻，道：“愚看這天下能與劉裕爭(zhēng)鋒的唯有楊安玄。楊安玄來京這段時(shí)日，愚認(rèn)真觀察過他，此人誠如郗恢所說是國之棟梁，他若能輔佐晉室，晉室當(dāng)不致覆滅。若他亦有代晉之心，則司馬氏的氣數(shù)便真的是盡了。”
司馬德文道：“弟一定會(huì)施恩于他，讓他報(bào)效朝廷?！?br>
司馬遵心中暗嘆，再大的恩德也比不過自己登上皇位的誘惑，輕聲嘆道：“無論楊安玄作何選擇，此人在雍州施政堪稱仁厚，若果有一天江山不守，德文不妨逃奔他，至少能保全血脈延續(xù)。”
司馬德文含淚點(diǎn)頭道：“
弟記下了?！?br>
司馬遵說完這席話，閉上眼昏沉沉地睡去。
司馬德文坐在榻邊等了片刻，這才起身，對(duì)著榻上的司馬遵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禮，這才舉步離開。
狂風(fēng)怒號(hào)，夾雜著冷雨撲打在車簾之上，發(fā)出“劈拍”的聲響。刺骨的寒風(fēng)透過車簾縫隙擠入，司馬德文裹緊身上的皮裘，在寒意中輕輕顫抖著，不知是冷是懼。
「注1：毛脩之的奏疏：人之所以重生，實(shí)有生理可保。臣之情也，生涂已竭，所以借命朝露者，庶憑天威誅夷仇逆。今屢有可乘之機(jī)，而陋每違期不赴，臣雖效死寇庭，而救援理絕，將何以濟(jì)！人之所以看重生命，是因?yàn)樯少F。臣現(xiàn)在的情況是生命毫無意義，伯父毛璩、父親毛瑾被賊人殺戮，自己卻茍活在人世，只盼望有一天依仗上天威靈誅殺仇人叛逆?，F(xiàn)在有出兵討伐的機(jī)會(huì)，可是鮑陋卻不肯出后，臣雖愿意與賊寇決一死戰(zhàn)，但沒有后援，如何能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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