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要找一個人，何須做到如此地步?！本璨挥傻??！斑@黑竹會人的做派，真不像是為找人而來?！?br>
“我便是怕——便是怕那張大人根本沒將真正目的說出來。黑竹會是什么樣組織，多的是殺人不眨眼之徒——你還記不記得，如飛昨晚上曾偷聽到黑竹會的人說話，說他們在說著另一伙人要將青龍教一網(wǎng)打盡——也許黑竹會接到任務(wù)，就是將青龍教趕盡殺絕而已！若是那樣，便可以解釋為什么他們會上來就下重手，下殺手了！”
“若張庭敢這樣做，也就是說，他們不是要捉程公子，而是根本就不會顧他的生死，便是只帶了尸體回去，想來都是無妨？”君黎說著，不由自主地抬頭去看走在最前的程方愈。程平是他的養(yǎng)子，他卻只抿緊了嘴，不發(fā)一言。
“那究竟他們?yōu)槭裁匆Υ蟾缒兀俊币恢备谏磉?，沉默到現(xiàn)在的刺刺，似乎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言語中似乎也已經(jīng)顧不上避忌是用“大哥”還是“平哥哥”這般稱謂。這一句話，君黎又何嘗不想問，只是在谷口顧世忠那奇怪的表情，已經(jīng)讓他知道他們必有不能說的理由。
果然又是沉默。
顧笑夢沉默。程方愈沉默。顧世忠當(dāng)然也是沉默。但也正因為此，君黎相信，他們?nèi)?，都知道原因?br>
“我……也不知道?！卑肷?，顧笑夢才勉強(qiáng)答了一句。
“娘若不知道，怎么先前在谷外聽他們說起要尋‘左手少一指’的人的時候，一點(diǎn)都不覺奇怪？”刺刺追問。“我那時可根本沒往心里去，你卻立刻派二哥去通知大哥逃走！”
顧笑夢便知要瞞不過她去，嘆了口氣：“非是娘不愿告訴你，只是此事關(guān)系太大，知道了于你們絕非好事?！?br>
君黎聽她說著，忽然想起自己在顧家見到程平時，在他眉間見到的那一縷被掩住的神采。那被郁結(jié)的寒毒壓抑到看不出來的氣息究竟是什么，他沒深想，只以為是因為他面目英俊，自然而然帶有的軒昂之氣——可是，對了，軒昂之氣。他不自覺低頭細(xì)想。被抑住尚且如此，他原本的身份，難道不該是……
他心里打了個寒噤。程平，那隱而未現(xiàn)的，會不會是趙姓帝王之后的痕跡？自二十余年前徽欽二宗北狩、康王趙構(gòu)南渡以來，趙姓皇室里亂成一鍋粥，死的死，遁的遁，若說哪一個王孫公子逃命時在外面留下一支血脈來，是一點(diǎn)都不奇怪。怪的倒是為什么現(xiàn)在回想起這回事來，還要滅他這口？康王趙構(gòu)本非先皇嫡系，若他稱帝后心懷些忐忑，也便罷了；可如今他又把皇位讓回了先祖直系子孫趙昚，當(dāng)今天子是名正言順的，又捉拿一個旁支的小孩子做什么呢？
不過，若是這個原因，那么多少可以理解為什么義父、姐姐和程左使都不愿對他們說起。這事情，原本知曉了就該是死罪了。他見刺刺猶有不滿，便將她輕輕一拉，道：“刺刺，先別問這個了?！?br>
刺刺一愣，君黎又道：“但是姐姐，我覺得另有一件事情更緊要。”
“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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