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出了門便走得飛快,奈何血氣似乎不足,便方才說那幾句話,似乎將他整個人都掏空了一般。刺刺追出來,他才剛剛拐過街角,被她輕易地一把拉住袖子,喊道:“舅舅!”
他便沒了力,只能仍舊用方才那種冷冷的口氣回應道:“說了不要叫我舅舅?!?br>
“舅舅,我便是不信。”刺刺完全未理會他的話,語氣中帶了哭腔?!拔艺J識的舅舅,可不是這樣的人,不是的!”
君黎似已沒了氣多說,只將袖子一抽,無力道:“離我遠點?!?br>
“舅舅……”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君黎忽然如被激怒,似有滿腔怒火要發(fā)作,似有滿腔不甘要傾訴,將一張蒼白的臉驀地轉(zhuǎn)過來對她吼著,如同變成了兇神惡煞,將五官都擠得猙獰。
“我再說最后一遍,我不是你舅舅,我不姓顧,我跟顧家,跟你們,都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夠—清—楚—了—嗎!”
他咬牙切齒地想留給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但也許有些事情真的是天生裝也裝不像,當這樣回身與她相望,他竟幾乎要無法與她四目相對。他不知道,若她聽出那最后一字一頓的口氣其實不過是他要掩飾聲音的發(fā)顫,她會如何?
但刺刺終于只是定定看著他,不再說話了。就如同離岸前最后一道船索也已解開,他知道,她的沉默,代表著他終于無法回頭了。那水波一定會將他推得越來越遠,再沒有什么力量能將他拉回。
他害怕無法壓住心內(nèi)潮涌,匆匆轉(zhuǎn)身便走。刺刺便在這街角看他的背影遠去,如同那一****在那偏僻的小酒館門口看著她。
只是,她雖然不再說話,不再挽留他,卻并沒有錯過,在方才一剎的對視中,他那雙忽然轉(zhuǎn)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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