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調(diào)原本倒并無傳訊之意,悠悠揚揚,倒也算調(diào)適心情,但偶側(cè)目看葛川,卻見他不知為何也面露些煩躁之色。沈鳳鳴心中警然一沉,下意識曲調(diào)一變,成了怪怪的一句暗號“你可在附近?”算作催促。
并無回音。他心中越發(fā)惴惴。忽見葛川縱馬上前,到夏錚身邊說些什么。沈鳳鳴葉聲一停,也縱馬上去,不欲他有何暗舉。葛川卻似乎只是短短一句話,已然說完,便見夏錚回過頭來,道:“大家都有些累了么?前面就要進(jìn)山,我們在此地休息一刻鐘?!?br>
沈鳳鳴皺眉,與葛川目光正是一接,心照不宣的敵意已是極深。還未及變換眼色,忽然已聽后面約三里地之外通的一聲,焰火一亮。他心中一凜。
大白天的焰火也果然是有點怪,更有點看不清,要仔細(xì)辨認(rèn)著才見顏色。夏錚也瞇著眼在看那焰火,似在猜測誰人在白日里放這煙花。葛川已經(jīng)兜過馬頭想回頭去查查,卻似乎又想起什么,馬頭一轉(zhuǎn),看了眼沈鳳鳴,還是回了來。
只有沈鳳鳴將那焰火之語暗暗讀來,八個字,“仙霞道,二、三彎,有伏?!?br>
他心頭猛跳。果然不出所料!當(dāng)下將葉片拿了起來,順口吹了一句暗語“你怎知道的”,然而,也不再有回答。
他調(diào)子一變,吹些旁的曲兒出來掩飾著方才的怪聲,抬眼去看前面山嶺。仙霞道在進(jìn)嶺之后第二谷,是這仙霞嶺中的有名險道,以至便用嶺名來命名。第二谷的第二、三彎,該正是險中之險。
——這個消息,必須告訴夏錚。
可回過頭來,卻見夏錚竟已與葛川走去一邊,似乎要單獨說什么。沈鳳鳴遠(yuǎn)遠(yuǎn)看著,心中警覺,見眾人似乎都各自喝水小憩,無人注意,便悄悄繞到另一邊,自僻靜處躍至枝頭,再從空中暗無聲息地繞至兩人談話之處附近,借那林葉茂密在樹梢隱藏身形。只聽下面葛川道:“夏大人還是不愿改變主意?”
夏錚的聲音不緊不慢,道:“我早已說過,這般問題,不需要再多問。夏某原以為葛大俠有什么要事特地叫?!糁皇谴耸卤懔T了,今日還有山路要趕,若誤了時辰,大家恐要趕不上宿頭?!?br>
他說著,似乎要走,葛川只道:“大人緣何對大公子這般絕情?反正大人也離了臨安,莊子里的事,恐也管不著了。太子爺說了,只要大人肯答應(yīng)將夏家莊傳與大公子,他必不會對小公子為難的?!?br>
沈鳳鳴聽得,心中暗道,原來這太子還沒死心,先前用夏琝要挾不成,如今更要挾要為難小公子夏???
卻聽夏錚似乎毫不以為意,只道:“君超身無官職,不過一介草民,太子爺萬金之軀,怎會有空與一個小民為難?”頓了一頓,忽然語氣又轉(zhuǎn)硬,道:“我夏亦豐雖不在臨安,但夏家莊扎根臨安數(shù)百年,若有人想動——縱然是太子,哼,只怕也沒那么容易!”
葛川聽他如此說,知道這般威脅對他無用,心念一轉(zhuǎn),笑了一聲,道:“夏大人當(dāng)真豪氣過人——我也是不想與大人交惡翻臉,才一直勸說大人,可畢竟受祿于人,也不好不辦事——如今看來,大人是非要與太子為敵了?”一頓,陰惻惻道:“大人便不怕過不了這仙霞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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