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沒什么異常了,”秋葵稍稍一掠頭發(fā),面色顯得鄭重,“我原也未多關(guān)心,細(xì)節(jié)并不知,不過臨出來時聽人提到,好像太子和朱雀如今碰面,偶有言語,氣氛都不甚對付,其間緊張,比你走之前大概還更多了幾分。這幾個月其實(shí)……大家也都不知你是生是死,太子那頭似乎篤信你兇多吉少,我聽說,每與朱雀碰面,他總要故意提到你。你也曉得朱雀的脾氣,他固然不與太子正面沖突,可是……想想便知道他定不肯咽下這口氣的。你要是回去了,便等于替他打了太子一個嘴巴了。”
“已這般劍拔弩張了么……”君黎喃喃道。
秋葵點(diǎn)點(diǎn)頭:“這次我們也是悄悄離京,我猜若太子知道了,定會作些文章。朱雀算了此事最多能瞞上三天,今日正好第三日了。若今日不回,張庭便會帶人過來接應(yīng)——這事本身沒什么,可那時候想不讓太子知道也難了,所以……”
她輕輕嘆了一口,“今天無論如何也該回去的?!?br>
君黎沒有說話。秋葵說這句話時,似乎并未意識到自己微微蹙起的眉——那寫著幾分擔(dān)憂的眉。這讓他有點(diǎn)吃驚于她的變化——那句“他一貫照顧我”大概真的不是戲言,她如今是真的有幾分將朱雀當(dāng)了父親般關(guān)心和在意他的處境。——這或許是件好事吧?
他竟有點(diǎn)高興起來,安慰她道:“他自然考慮得比我們周全,不必太過擔(dān)心的?!?br>
秋葵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他又互問了一些別來情形,聽他一一道來,也有些驚心。偶抬頭見他好端端在自己面前,竟仍會生出種恍如隔世之感。
君黎不欲她多有擔(dān)心,于自己那時重傷便說得淡了些,自然也將自己為之而傷的刺刺輕輕帶過。秋葵凝視他的眉目,總覺得他顯得很淡然,淡然得……有點(diǎn)不像以往在自己面前的他。
縱然是以前,在臨安城里他們曾一起計(jì)劃著如何混入內(nèi)城的時候,談起刺刺,他也不會這般淡然的。她還是想起了昨日青龍谷口離別時,他與刺刺那一剎那閃爍的眼神。此刻一瞬的閃回如同一根細(xì)針輕輕扎了一下她那顆深藏已久的心,讓她覺得——有些事,再怎么掩耳盜鈴,怕也無法逃避和自欺的。
她咬了咬唇,一笑,道:“如果這次不是被朱雀找到,你會和刺刺一直留在青龍谷吧?”
“怎么會?!本铔]因這樣的問題露出異樣?!岸嗔粢粌扇樟T了,刺刺的父親——原是請我在他們家逗留兩日,我也打算與他們敘了舊,就回臨安了?!?br>
“真的嗎?”秋葵直視他,“你明知回臨安,朱雀便不會再放你走的?!?br>
“但我總不能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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