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忽覺心里也有幾分發(fā)堵——堵得發(fā)慌。關(guān)默——原來是始終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發(fā)生過什么,而——直到那年,聽了摩失那番話,直到看了那日志,回想自己的種種,才終于恍悟——那一刻的他是何等心情,她承認,她無法感同身受。
“摩失走了之后幾年,幻生搬離大漠,去了海邊。那幾年我沒有一個朋友,偶爾回想起此事的時候,只覺如隔世荒唐,只覺得——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除了比往日還更聽我爹的話,比往日還更苦練蠱術(shù),我還能夠做什么?”
關(guān)默勉力抬頭,目光與秋葵相對,秋葵終是生出了兩分憐憫來,不想再追問,也不愿再出言譏刺于他?!斑@冰蠶我先帶走了?!彼f道,“我不妨與你說實話,摩失——他身上有幻生蠱,待到我們回了臨安,他若想活命,必也不能長久留在此地——沈鳳鳴說過,能留在幻生的,只有你。”
稍一停頓,“自然,你還有選擇——你可以不接受這般好意,繼續(xù)視我們?yōu)槌?。我只告訴你,當(dāng)年,我的‘外祖母’,世人都覺得她除跟隨關(guān)非故之外再無第二條路可走,可她就是不肯,她早已看透關(guān)非故是什么樣的人;如你所言,就連摩失——都決然與關(guān)非故一刀兩斷;甚至你的侄兒關(guān)代語,你沒有發(fā)現(xiàn)么,他其實也早在你和他的生身父親之間選擇了你,因為即便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至少能感覺到——誰待他更好。你之前有多痛苦、有沒有后悔,我一點不關(guān)心,但——既然今天沈鳳鳴費心救了你,我總希望,你這一次——不會再選錯?!?br>
關(guān)默轉(zhuǎn)開臉去,只有肩膀微微發(fā)顫。
秋葵沒有再等關(guān)默的回答,握了瓷杯,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回東樓。話雖然說得居高臨下,可心里究竟還是有些沉重難安,到了屋前,才稍許平靜下來。李文仲早在屋前探望,“怎樣秋姑娘,說了些什么?”
秋葵搖搖頭,“一些瑣事,主是給了我這一只蠱蟲,總是良心發(fā)現(xiàn)——怕沈鳳鳴因了救他有什么意外?!?br>
李文仲一笑道:“我看沈公子睡得平穩(wěn),應(yīng)該不會有事——這屋里這么熱,我熱得都受不了,他總不會還冷了?!?br>
“還要有勞你,派人再將關(guān)默送回去。”
李文仲揮手示意小事,不過臨別時終忍不住再向屋里張了一眼,小聲道:“秋姑娘,容我私底下問一句,我們風(fēng)爺這是不是——沒機會了?”
秋葵頓然已窘,還未說話,李文仲已自哈哈大笑,“我早與他說了,他偏不信。”提了門口燈籠,搖頭晃腦便走,一路尚不忘哼起了曲兒:“贏不下那美——嬌——娘——啊——那美嬌娘的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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