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黎公子看起來——挑剔得很?！眾淝季椭哪抗猓p輕笑了一聲，“那倒也是，你與鳴哥哥打交道久了，尋常的自然看不上眼?！?br>
夏琰沒抬頭，口中道，“我不過是先粗看一遍，必有遺珠，只是等你們給我薦引時不至于一無所知罷了?！?br>
此時他已看過了一大半，說話間忽目光佇在一處，“這三十人——是怎么回事？三十個——全是代號？”
婁千杉稍許湊過去想細(xì)瞧，一旁宋客卻將她拉了一拉。這雖不過是本名冊，但宋然為求將重要人物說得明白，免不得要在其中抄錄下事跡案子，宋客當(dāng)然清楚婁千杉的心思。
“是不是說的‘食月’組那三十人?！彼稳涣巳?，“那三十人有點(diǎn)特殊——當(dāng)年似乎是馬嘶為了一件任務(wù)從外面找的幫手，后來便收為己用。那三十人入黑竹之前原就是個完整組織，據(jù)說進(jìn)來時就約定好，但有任務(wù)只與‘食月’組長聯(lián)絡(luò)，其余二十九人都只聽這‘組長’差遣，黑竹其他人都令不動——便是馬嘶都令不動這些人。執(zhí)錄當(dāng)然也沒能記下這些人太多情報，只不過知道有這么三十個人而已?！?br>
“照我看，‘食月’與黑竹的關(guān)系便似雇傭，而非隸屬，有事馬斯就找那組長，完事給他分錢，至于怎么安排組里的人全然管不上?！眾淝疾逶挘拔疫h(yuǎn)遠(yuǎn)見過那個組長一次——很是個高大的男人，馬斯那矮子站在他邊上，都不到這兒。”
她伸手比了比自己胸口，宋然卻道：“雖是有點(diǎn)像‘雇傭’，也不完全是?！吃隆M長對黑竹任何人都架子大，但好像當(dāng)真與馬嘶有什么淵源，但凡馬嘶請他，他都會應(yīng)，‘食月’進(jìn)來之后，做過好幾件有名的案子——馬嘶一始就壓下鳳鳴，很大的緣故就在那幾件案子上。他也是那之后——越發(fā)明目張膽起來的?！?br>
“‘食月’……現(xiàn)在還能找得著么？”夏琰半似自語。
“你想找‘食月’？”宋然卻笑了。他仰向椅背，“你看上旁人倒是都好說，唯有‘食月’——不是找不找得到的問題，而是——我說了，那組長同馬嘶有淵源，黑竹上下都知道馬嘶是你殺的，他不帶著他的人找你尋仇就不錯了，絕不會給你賣命的。”
“那就換個咯。”婁千杉道，“馬斯手下那么多，大多數(shù)對他都沒什么忠心可言，為何偏要找‘食月’——上趕著往自己身邊安仇家。”
夏琰還在往后翻看，隨口“嗯”了一聲，宋然道：“千杉說的是。雖說有點(diǎn)可惜……但尋人總也要以信得過為先，實力……也只能放在其次了?！?br>
“其他人就一定信得過么？”默靜不語許久的宋客冷不防開口，語聲有點(diǎn)特意抑壓的低平，“‘雙殺’并立這些年，非馬嘶即鳳鳴，哪個不站隊？尤其金牌之爭前大半年，廝殺得何等眼紅，只要你決意找馬斯的舊部下，你又如何肯定找來的人沒有暗藏禍心？就算對馬斯確沒什么忠心的——他卻也必不信你真不在乎他舊日立場，真會重用于他，自也會有所保留。真沒這些顧忌的，早先便留了下來，又如何會走？”
夏琰輕笑了聲，“這事就說不清了。”言下之意當(dāng)然明白：非馬嘶即鳳鳴——可尋馬斯的人顧慮良多，尋鳳鳴的人卻又要說“一人獨(dú)大”，如此說來，翻這名冊豈不一無用處。
婁千杉與宋然面面相覷了下，她便推了推宋客：“那你是個什么主意？是去外面尋訪高手來么？”
宋客不語，一直等著室內(nèi)翻卷之聲不再響起，才道：“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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