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夏琰絲毫未聽,大急之下亦返出洞外,左手向后將背上縛劍一解,“你接著!”隔空向夏琰拋將過去。
拓跋孤見他如此,已是目眥欲裂,“你瘋了!”一掌擊向他,再無半分容情。
夏琰聽聲回頭,烏劍已在近前,他就手接過,這一剎那心里不是沒有那么一點(diǎn)溫?zé)崞鸱鑵栆巡皇堑谝淮螌⑦@重逾性命的名劍并不猶豫地交與他手。他自知赤手空拳或沒辦法自這許多奮勇而前的青龍教眾困戰(zhàn)中輕易突圍,可若有利刃在手——又有誰攔得住他?
他卻沒有道謝。他面無表情地回身,拔劍,仿佛那些所謂感動或惻然已從他心里死去了。“烏色一現(xiàn)天下寒”——沖得近前的幾名教眾正當(dāng)其銳,劍光閃過,血肉從喉咽中翻綻,赤色從裂斷處迸發(fā)——這一式真不愧為“惡”——只不過一霎眼,活軀砰然落地前,已是幾具死尸。
“都聽清楚!”凌厲避讓拓跋孤來掌,退后半步,雖擰著眉,聲音卻一如當(dāng)年在鴻福樓上那般清朗:“今日我將這劍借給夏君黎,誰敢動他,就是與我凌厲過不去!”就連這句話,都與當(dāng)年并無二致。
拓跋孤怒火中燒,“你可知你在與誰說話?你是要將我青龍教逼入絕境!你我二十年交情,尚比不上一個認(rèn)得不到兩年的夏君黎?”
“只除你今日殺了我?!绷鑵柨粗匕瞎?,面容冷靜,“否則——誰動他,我殺誰。”
“那我就殺了你?!蓖匕瞎抡骑L(fēng)全力而出。
洞中兩人交戰(zhàn),洞外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有了點(diǎn)退縮。真正叫他們害怕的倒也并非凌厲這幾句話——未在眼前的威脅,又如何比得過夏琰此刻的模樣。烏劍在手,殺人見血——這柄將近二十年沒飲過人血的利刃依舊如當(dāng)年一樣鋒利、可畏,而它此刻在一個承繼了其主人同樣劍法的人手里——一個比凌厲看起來更兇厲、更似惡鬼的人手里。
夏琰固住肩上朱雀的尸身,一步步向山下走。朱雀最后留下的氣息依然縈繞在身周,深暗而懾人。膽怯的已然讓開了道,偶有上來拼命的,便當(dāng)真拼去了命。漸漸地,已鮮有人敢攖他鋒芒??v然此間大多是拓跋孤的親信,可氣勢心力高下之分實(shí)非攢幾分勇氣、得幾分激策便能逾越,便如當(dāng)年的夏琰在許家祠堂里第一次感受到朱雀那般強(qiáng)大的壓迫之息——在這份氣勢面前,修為稍弱者多連動一動都困難,遑論抬起兵刃沖上分個勝負(fù)。
他眼眶發(fā)燙。師父,即便到了此時,你也還在保護(hù)著我,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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