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要我們的命?”張庭道,“早知道他沒來,我們也晚幾天回來,那就是他的過錯——可現(xiàn)在回來了,回來了就不能不上報,這——到了明日一早,令交不出來,報個什么也是白報,誰去當這個冤枉鬼?你去,還是我去?”
“他不會如此誤事?!鄙坌叉?zhèn)靜道,“明日一早,他說不定就回來了。”
“那萬一不回來?”
“萬一不回來,也絕非你我之罪?!鄙坌驳?,“你我做錯了什么?”
“我們自然知道自己沒做錯什么,可皇上他……”張庭搖頭道,“皇上他令牌收不回來,這不要龍顏大怒?逮不著他,這不就先逮你我問罪?”
“我倒不這么想?!鄙坌部粗?,容色冷靜,“符令這東西,一日都沒交在你我手里過,我們向來只是見令行事,皇上自然知道。況且,君黎大人若是真如你所說,明日還不回來,那這禁城司防,就直接著落在你我身上。這個時候皇上若還將你我治罪——這可是年關(guān),你認為誰又能當下就擔得起殿前司、侍衛(wèi)司?如今我們按期將三千人好端端帶了回來,若說這不是功,反是過,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張庭眼珠轉(zhuǎn)動:“邵大人說得有理。那依你看,明日我們……?”
“符令既與我們無關(guān),我們只寫個回京奏報。如果皇上召見,那就去見,不召見,就罷了?!?br>
“那就依邵大人所說——這奏報,看來得連夜寫起來,這就先告辭了?!?br>
邵宣也見張庭匆匆離去,心中料想他遇此等事情定必要去找他那位背后倚仗的主子問個對策。他也是身心俱疲,但今夜只怕還真回不得家,只能往侍衛(wèi)司衙門里來。按理說,夏琰走山路,早就應該到臨安了才是,他實未料到這一次他竟真未回來。張庭的話并非危言聳聽——兩半符令流落于外是什么后果,上意于此要如何處置,那個夏琰,難道真就從未想過,還是想到了,卻定要意氣用事,置之不理?
潛心里他還是相信夏琰明日定會回來。否則,這禁城諸方的處境,豈不就與朱雀身死,而他生死未卜的那幾日一樣,微妙而危險?他會將這好不容易握到手中的禁城之權(quán)輕易放棄,讓好不容易壓平的諸方心思重新蠢蠢欲動?就算只是為了朱雀,甚至是為了依依,他也不應會那么做。
是了。也許他只是沒有回到內(nèi)城。他若此行心情難遂,在這臨安外城之中,豈不還有能一吐心胸的朋友?邵宣也想到此節(jié),也顧不上什么奏報不奏報,驟然起身,到隔間尋一套便服換去身上裝束,出門著人牽來馬匹,便向外奔去。
深夜的一醉閣早已拴上了門,可邵宣也顧不得什么,還是用力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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