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了一下:“第二遍看,我才意識到——你好像只知我娘過世,根本不知我爹也沒有了。若如此假設,再看你信中行文,便沒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br>
秋葵明白她的意思。當時自己的確不知單疾泉已死,只以為刺刺雖經喪母之痛,但還有個父親可以依靠,對她并無流露出過多同情憐惜,甚至認為——這父親可能至今還在對刺刺說些什么壞話,信中自然不可能對單疾泉有任何敬語避諱,亦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憎。
可——如她自己所言,若她當時知道,她下筆之時,或許多少會換一番心情語詞。
“其實你罵的都對?!贝檀炭嘈α讼拢暗疫€是相信,就算你再是看不上我爹的行事,你也不會單單只提及我娘,卻只字不提他的死,除非你根本不知道。但我爹——是在我娘之前出事的。如果我娘的兇訊都已經傳到你這里,沒道理我爹的卻傳不到?!?br>
顯然,這番道理她已經在來的路上反復推敲過了?!拔蚁耄绻韪缁貋?,這些事情該是他親口對你說。就算——他一直沒回來,你和沈大哥,也一定會設法去打聽那日發(fā)生之事,你在禁城那么久,一定會有能與你講述當日所見的人,若我爹真是君黎哥所殺,禁軍去了那么多人,定有人知情傳開,不可能單單不與你說這事。我也不知——不知是不是我自己還心懷僥幸,我總希望——就算君黎哥和青龍教早已結了深仇,少這一件也沒什么不同——我總希望……這件事或許真的不是他做的……”
她開始講這番話時分明很冷靜,可說到這里,還是忍不住,變了容色,失了本聲?!扒锝憬?,你不知道,”她哭出聲來,“我爹曾經刺過他一劍,想要他的性命。我也不知道——我在看到爹留下的遺書前,我也從來不知道!就算他真的尋我爹報仇,我也……我也無話可說,可我還是希望——不是他!”
“刺刺……”秋葵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肩,想要安慰她,可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么。深心里她依舊恨惡單疾泉——哪怕他已死了。單疾泉對君黎做的,又何止是“刺過他一劍”?
“不是他。”她還是道,“‘逐血’他確實已埋了,眾目睽睽,都看見的。禁軍去青龍谷,也根本沒有遇上過你爹。”
她緩緩向她解釋:“當天君黎離開青龍谷之后,沒有按約與禁軍兩司會合,那侍衛(wèi)司長與我們認識,回臨安當晚就找來一醉閣,想看看他會不會來這里,當日發(fā)生之事,就是他告訴我們的。從頭至尾,他沒提過君黎或是禁軍與你爹打過照面,不過那時我們并不知你爹遇害,也不可能特意細問確認。后來——看過程左使那信后,我也頗感吃驚,才又找他打聽過一次。他說——確實沒有遇見過,只有在距青龍谷四十里左右,應當是禁軍抵達青龍谷的當天早晨,君黎獨自走過一段山路,那段時間沒人跟隨,如果真遇上過你爹,只除非在那個時候。可——他那天真沒有攜‘逐血’,帶去的應該是另一柄劍‘伶仃’。侍衛(wèi)司聽我說過此事之后,后來也派人去先前埋劍之處看過,‘逐血’確實被人掘走了,可要說是君黎自己埋下又自己偷偷挖出來,這絕不是他的行事?!?br>
“你說……當天早晨?!贝檀锑?,“那不是。不是那個時候。我爹的尸身……在禁軍攻谷的前一日,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她好像舒了一口很長的氣,才道:“不是他?!?br>
她的手卻在微微發(fā)抖:“可……那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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