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想知道。比如他是從哪來的,他平日里在府里表現(xiàn)如何,越細越好……”沉鳳鳴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他忽然想起秋葵從來不關心這些事,大約——是不知道的。
出乎意料的,秋葵想了一想,開口道:“他是朱雀自己領回府里的人。”停頓了一下,“我聽說他……他其實是個……‘閹人’?!?br>
她的表情彷若在說些事不關己的話,但還是說下去了?!叭舨皇且酪劳艺f,我也沒注意過。也不知——他最先伺候的是禁城里哪個主人,總之哪里沒伺候如意,本來是要打死的,但是——被朱雀路過問了一聲,就撿了條命。依依說,朱雀在內城起勢不久,身邊沒什么趁意的跟隨,見他年紀只有十幾歲,又是這個模樣,如果真給逐出宮去大概沒法討生活,便把他帶回來了。府里男仆女婢,來個閹人引人閑話,而且這是本應驅離禁城的‘罪奴’,給外面人注意到了不免多增煩擾,所以朱雀叫他從一開始就與男仆一般裝扮,只當小廝使喚,便沒人知道來歷。他脾氣不好,也并不算怎么善待這個小廝,不過至少不會虐待他,后來派去君黎那里,君黎更不會欺他。總比跟著先前的主人強些。”
“所以——他那般盡心照料君黎傷勢,是因知恩圖報?”
“可能是吧?!鼻锟溃耙部赡芤驗闆]處可去——別的人我不知道,但他們兄妹,應該離了朱雀府也沒法生活?!?br>
“‘兄妹’?”
“嗯,他還有個妹妹,也在朱雀府里。”秋葵道,“應該就是因為還有個妹妹要養(yǎng),不得已才小小年紀進了宮,后來朱雀知道了,叫他把妹妹接來,也在府里做活,有時候妹妹就伴在依依那里——所以依依才知道他們兄妹那些事。怎么,他們兩人——與你最近在黑竹忙的事情有關系?”
“我懷疑君黎昏睡時,他的黑玉扳指被人盜用過——你說過,其他人——不管誰來看君黎,你都在一旁看著,只有那個小廝單獨與君黎待過,所以我擔心……”
“呵,那可不能這么說,君黎是被儀王送回來的,我見到他之前,他隨身之物早都被取下裝匣子里了,多少人經(jīng)過手,有沒有被偷拿過,誰能知道?”
“那倒也是……”
秋葵語氣轉澹:“真想細問,你還是找邵大人。我?guī)筒簧厦??!?br>
“怎么幫不上忙——你都與我說了這么多……”沉鳳鳴說到這里,突然發(fā)覺這般與她說話竟有些客套。他停下來看她。她的面容在說不清陰晴的冬日之光里與初識的那個夏夜一樣冷峻,在注意到他突然的停頓注視之后,她轉開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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