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待同邵宣也一道先避出外面,依依卻又突然睜開眼睛,勉強伸起一只手來,好像要留他。他重又坐下,關切:“你感覺還好么?”
依依眼中光亮閃動:“道長……”她此刻終于能發(fā)出些微薄的聲音來,“你的傷都好了嗎?”
“……我早就沒事了?!毕溺鼪]料她會先關心自己的傷,低頭道,“實是我愧對師父,也愧對你,這么久了,也沒能……來見你一面?!?br>
依依搖搖頭:“今日能見到道長,我……我心便放下了。我總疑心他們騙我,怕……道長你也像朱大人一樣……我疑心他們是怕我越發(fā)承受不住,便……不告訴我……”
一番話只說得夏琰越發(fā)深感負疚,只能不語。
依依休息了一下。“其實……朱大人和你那時候遭人暗算,”她咬著唇,“邵大人同邵夫人在講的時候,我……我偷偷聽見了幾句,大概……也都知道??杀阒挥兄齑笕俗詈蟮臉幼?,誰也沒有看見。君黎道長,你告訴我,他最后……走的時候,很痛苦嗎?”
夏琰垂首,搖了搖頭:“不痛苦?!?br>
說不痛苦或許是假的。朱雀身負內(nèi)傷,又中了一劍,怎可能絲毫不痛苦。只是他將一腔性命與期望都傾注在了他唯一的弟子身上,而在那之后,最后那片刻,他突然想起來,還沒給他未出世的孩子起個名字,所以離去前的一剎那,心中或許想念的是依依和孩子,便也不曾記起那些痛。雖然——說來殘酷,但“不痛苦”,這三個字,也不能全然算作騙人吧。
“那便好?!币酪牢⑽⑿Φ?,“那便好?!?br>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身邊的孩子。孩子被裹得緊緊的,此時倒是不哭了,小嘴一動一動,不知是不是餓了。
邵夫人這時為依依擦洗已畢,還是決定將夏琰同邵宣也先趕出去?!跋冉o孩子吃幾口奶?!彼f道,“孩子和母親都先休息片刻,有什么話,過會兒再說。”
“也沒有什么了?!币酪垒p輕道,“我便……只是問這一問。”卻又轉(zhuǎn)回頭來,“就是……君黎道長能給孩子想個名字嗎?”
她似乎是怕夏琰拒絕,又解釋:“道長是他的師兄,也算是他最親的人了——朱大人走了,此事……我想煩勞你……”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