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盒子里是幾件給初生嬰孩的金器,只見他拿了金項圈,比了比寬窄松緊,便給孩子套在頸上。依依道著破費,卻也不知如何拒絕。為自己的孩子故,她覺得不該受這般厚贈;可若他從此要是邵家的公子,確實也不可能太過寒磣。
那面邵夫人道:“想必是君黎大人替朱大人給孩子寫的叮囑書信,你這外人便不要強拿出來念了。等孩子大了,自己會看。”
“那豈不是要等好多年?!鄙坌残?,“要我說——恐怕是寫著他的身世,這是擔心我們邵家沒兒子,到時真把孩子據(jù)為己有了,要先留信說個明白?!闱曳艑捫模剿苷J字識事,我便就告訴他真相。”
夏琰搖搖頭:“什么叮囑,什么身世——孩子娘親就在這,將來如何打算,這也輪不到我對他說。我只是——隨性寫了幾句,確實——也談不上有用,只當是寄托些對將來的盼望罷了。”
“那——是不是真那般緊要,我們都不能看?”依依問。
“自然不是?!毕溺Φ?,“當然能看?!痹缟铣鰜碇坝趦?nèi)城府邸書房內(nèi)一氣而成時,他不知道依依會在今日臨產(chǎn),也并沒有打算將之交給任何人。但一切或許正是注定的天意,他現(xiàn)在知道,這個孩子或許是它最好的歸處。
邵宣也聞言,伸手到襁褓之中將那疊折好的紙箋取出:“君黎大人既然這么說,我可拿來念了?”
夏琰沒有攔阻,邵宣也便展開第一頁,原本是要張口念起的,可只看了第一行,忽然便仿佛被截住了舌,念不出來了。
依依覺得奇怪:“邵大人,是……是怎么了?”她料想夏琰決計不可能送出什么不吉利、不適宜的文辭來,當不至于讓邵宣也張口結(jié)舌。邵宣也卻已經(jīng)看著夏琰,眼神之中與其說是難以置信,不如說是——單純的震驚。
邵夫人按捺不住,探頭過來瞧。“明鏡……”她卻也只念了兩個字,便怔了一怔,抬頭,同夏琰、邵宣也、依依各不相同的目光都對了一對,才繼續(xù)念出來。
“……第十一訣,‘重逢’?!?br>
只要稍與朱雀有所關聯(lián)之人——或是這武林中稍有見識者,即便從未見過朱雀本人、見過“明鏡訣”本身,也都大致知道,這門如雷貫耳的內(nèi)功心法一共有十訣,其第十訣“離別”之驚才絕艷當世無出其右,即便通讀之人也從未想出任何破解之法,甚至朱雀本人也承認,‘離別’已是心法之極限,所到之處已然逃不過生離死別??伞暗谑辉E”?如果不是這幾個字出自今日的夏琰之手,誰敢想象世上還有極限之外的事情。他給這一訣起名“重逢”,這其中,又該是什么樣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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