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刺刺有單一衡作陪應不至于太過無聊,只怕也要等得心急。他便也顧不上了別的事,借了邵宣也趕回家來的馬匹,縱了四蹄先疾奔了回去。
刺刺倒也沒有太心急,只是確實覺得有點太久了,單一衡就更不必說——如果不是有那卷決計沒有人敢偽造的詔書鎮(zhèn)在案頭,他只怕不會有半分相信夏琰還能言而有信地將他姐姐放在心上。中午那會兒,府邸里又進來了一些人,聽說是內(nèi)侍省請示之后,讓安排添入這府里的人手——人數(shù)大致還是與朱雀在時相當,總不能顯得輕視了。夏琰不在,那小廝兄妹兩個原本人微言輕,這會兒倒成了值得巴結的人物,但畢竟不敢便真高人一等,便先把人都留在院子里,不曾安排,只有幾個會來事的跟進去,悄摸摸幫了做飯收拾。那小姑娘擔心有人不知情沖撞到了刺刺,便只好守在她門外,看起來倒好像怕他們逃走似的。刺刺便也沒出屋門,于是這一下午確實是有點百無聊賴,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攔阻單一衡翻動這屋里物事上了。
夏琰回來時見此地多了不少人自也有些意外,不過看穿著裝束,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這些人都是新面孔了——沒有一個是早先在這服侍過朱雀的舊人,大約內(nèi)侍省也知道,那些在朱雀死后自謀出路離去的,若重新回來,樣子定不會很好看,既然已經(jīng)得罪了這一家,總不會再犯一次錯,又去得罪如今在奉的新主人。他也沒太在意,將馬交給迎過來的小廝問知刺刺同單一衡都一直在屋里,便徑入去了。
單一衡先前一直叫喚得十分起勁,夏琰當真回來了卻多少還是有些發(fā)怵,只下意識小心翼翼地把刺刺往后擋,卻也半點不敢上前出聲挑釁。夏琰本來是待先同刺刺解釋緣何出去了這么久,但一進屋便先瞥見了桌上堆著兩封卷軸,一封還是顯然打開過的——圣旨御詔,自是一目能識,他不免一怔:“馮公公已來過了?”
刺刺這會兒才繞開了單一衡的阻撓,近前道:“你怎去了這么久?”此時她的心境比之昨晚與早上已大有不同,大約是因忽明了了夏琰內(nèi)心真正所想,不再多有不安忐忑,言語自是也放松了許多。夏琰微微躊躇了下。依依的事他心中思量過是否在刺刺這里便不必隱瞞,但眼下還有單一衡在,這話還是先不必說了。便道:“你認得侍衛(wèi)司邵大人吧?當初我受傷,他和他夫人援手施救有恩于我,我聽說邵家將添新丁,方才就去探望了下,誰知竟逢著邵夫人急產(chǎn)——我雖幫不上什么忙,但她情形一時曾危急,我也不能一走了之,便在那等消息,一直等到方才,邵公子出生,母子平安無事,我才回來的?!?br>
刺刺大為震驚:“邵夫人已經(jīng)生了?我先前還想著,若有暇要去看她,算起來她是我的小師叔啊——你去時若是叫上我,我或可幫上些忙的?!?br>
“好在現(xiàn)在一切平安,你過些日子再去看她也是無妨?!毕溺?,“不過她是你小師叔,那這孩子……論下來豈不是還應叫你一聲師姐?”
刺刺不知他突然是在笑什么,夏琰卻已經(jīng)拿起桌上那卷圣詔看了看?!斑@么短,難怪這么快就來宣旨——竟不等到我回來?!北闾ь^,“……你自己一個人接了?”
刺刺于此還是有點訕訕:“你……你也不事先告知我一聲。我都不知……該說什么?!?br>
“我想告知你,但早上回來時你還沒起來,就……”夏琰只得道,“我以為他們不會這么快來,也沒想我會出去那么久……”
刺刺略略轉(zhuǎn)開臉:“你——你若是存了此心,昨晚上為什么卻看也不看我?”
夏琰有點迷惑:“我看也不看你?”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