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了:王上恩德,憐惜吾等種糧不易,凡是入城賣糧交糧者,只需繳納人頭稅,無需繳納貨物稅”漢子擦了擦濕潤嘴唇笑著說道。
“那敢情好!就怕
那些商人做壞,你可要多長個(gè)心眼,不可讓他們用大斗做小斗用了。多跑幾家,看清了再賣才是!”老漢繼續(xù)囑咐道。
漢子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老漢,又繼續(xù)笑著說道:“阿爹放心吧,吾只管找糧價(jià)最高的糧商便好,王上為了防止商人在用具上作弊,下令市場(chǎng)上統(tǒng)一用官斗稱量,每天清晨官家下發(fā)官斗,還有吏員巡邏,誰家敢不用官斗,立馬就是抄家問罪。大王這是叫我們放心去賣糧哩!”
“如此......如此......”老漢有些激動(dòng)得不知如何形容了,大半輩子的經(jīng)驗(yàn)之談,竟然在王上的新政中成了廢物,交糧、賣糧怎會(huì)變得如此簡單而輕易?輕易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或許這便是故去的老人們所說的“盛世”之景哉!
不想老漢竟有如此福分,能得見盛世之端矣。我那餓死在街頭的妹妹哦,我那累死在田間的兄長哦,還有凍死在冰雪夜的父母哦,你們要是還在該多好??!
想及此處,老漢心中不由得一酸,兩行濁淚突破著重重的溝壑阻隔,流淌在歲月的痕跡之中。
“阿爹,這是好事?。≡醯倪€哭了!”漢子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老父。
饑荒里的老父帶著自己挖野菜、獵野豬、采草藥,頭破了碗大個(gè)疤沒有哭,手臂被野豬撕咬沒有哭,大腿被山石頭拉了個(gè)大口子還是沒哭,自己印象中的老父那是頂天立地不知哭為何物
的漢子!怎的突作小女兒狀?
身旁的壯婦顯然更明白父親的心理,隨即戳了戳自己那憨憨的丈夫,說道:“阿爹這是高興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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