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的口氣聽起來沒有要跟我糾結(jié)發(fā)音的意思?！改钠拮邮莵啔v珊卓．烏迪諾夫．努德斯特l嗎？」
「是的。請問...？」
「很遺憾通知您，您的妻子遭遇車禍。我們需要您...」
接下來的話，我其實已經(jīng)沒在聽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到醫(yī)院，怎麼和警察交談的。當(dāng)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人站在太平間冰冷刺骨的空氣中，眼前是醫(yī)院常見的病床，而我美麗的妻子就躺在上面。只是這次，她赤身lu0T、僅罩著裹屍袋。
我應(yīng)該慶幸，這場意外沒有摧毀她的面容。驗屍人員告訴我，她應(yīng)該Si的并不痛苦。我應(yīng)該為此感到開心嗎？我不知道，畢竟我的妻子走了，她真的Si了。可笑的是，「Si」這個詞我們很常使用，無論是罵臟話或者是單純描述。然而直到我人站在停屍間中，我還是沒有真正意會，我的妻子已經(jīng)「Si」了。
我恍惚之間，在家屬的欄位簽下名。但是等到那個穿白袍的家伙走了以後，我瞪著妻子的遺T靜靜地看了許久，然後才放聲大哭。我記得自己哭得撕心裂肺，淚水完全無法控制地從我的眼中流出。我哭到鼻涕嗆進(jìn)了喉嚨，我卻依然聽得到自己的哀號。最糟糕的是，整個太平間Y冷空蕩，只有我的哭聲回蕩在妻子的遺T與眾多Si屍之間。
而我當(dāng)時，以為最痛苦的莫過於此。
心理學(xué)家說悲痛有五個階段，我想他們說錯了。可能我和亞歷珊卓都是務(wù)實派的人，我們習(xí)慣在限制之下做出必須要采取的行動。如同我在與第一任nV友艾瑞莎分手後一樣，日子總是會繼續(xù)，我們終究需要做點什麼、我們必須要這麼做。
而你應(yīng)該也想得到我會做什麼。
對，沒錯，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亞歷珊卓告訴過我的那個故事。我打電話去向她的家人詢問。她的父親已經(jīng)過世，而我的岳母表示自己不是當(dāng)?shù)厝?，但的確聽過類似的傳說。然而她和我一樣，從來沒有認(rèn)真把那則故事當(dāng)一回事。
「喬爾，我也很難過這種事情發(fā)生。不過，你應(yīng)該不會采取什麼瘋狂的舉動吧？」
我沒有回答，只是說了聲「謝謝」以後，隨即掛掉電話。
要讓活人乃至於貨物被運送到另一個國家不是難事，頂多是金錢多少的問題。然而要讓一具屍T跨越海峽，還要成功地出入海關(guān)、同時還要保持「新鮮」，就完全不是同一檔次的事情。但是我過去積累的幸運還是有所價值的：擔(dān)任法律事務(wù)的好處，就是會認(rèn)識很多不同的人脈資源。雖然在工作上，基本就是花錢買服務(wù)、銀貨兩訖的誰也沒欠誰。但是客戶通常想要的會更多，畢竟人總是很貪心。這些多出來的需求未必會反映在薪資上，但是欠下的人情債可是少不了的。
如同我的前輩克蘭先生說的一樣：這是握在手里的牌。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用上，甚至不知道何時該把它打出去，但是多一張牌絕對不會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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