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dāng)然，您也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代，如此夢境般的交易已經(jīng)可遇不可求了。光是人口已經(jīng)劇減這件事實就讓人吃不消了吧？為了攤平損失，能做多少便做多少，正是小弟目前的人生目標(biāo)呀?！?br>
我嘆了口氣。想批評真是滿口無言卻又無法辯駁。瞥過頭來男人已經(jīng)無影無蹤地消失，曾一度停止的時間流動則恢復(fù)了。世界依然還是那個頹靡的世界，沒有改變。而我終究沒有想起關(guān)於溪水乾涸是多久之前的事。倒也不重要了。
3.
打開家門，安靜的沉默首先敞開雙臂歡迎我，這真是無言的享受。屋里可說是空曠，也可說是凌亂。怎樣都好，現(xiàn)在只想拋開所有思緒，好好地躺在床上睡個大頭覺。如執(zhí)行程式般的規(guī)律程序，我脫下全身衣物，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套上充滿衣櫥味的上衣、內(nèi)K，杵在房子最中間，聞著喪失一切的味道，那是空虛還有寂寥組成的廣義的味道。窗外雷聲響起，下起滂沱大雨。簡直是上蒼放棄人類的淚水般，雨水倒灌著城市。沒有停滯一時半刻，毫不留情地一直下。給人一種真的遲早會淹過幾十層樓的錯覺。
我氣力放盡地倒向單調(diào)而無趣的床，說柔軟也還好，至於生y到不舒服，好像也沒有到那種程度的平凡的床墊而已。不過就單純睡眠來說已足矣，多余的奢求在這里可沒什麼意義。
「縱使如此，許多人仍咬著牙關(guān)在外打拼著；外頭危險再多，為自己負(fù)責(zé)，不讓日子過不去也是必須維系的基本原則?！箙^(qū)公所里頭發(fā)稀疏的男人這麼說道。隱藏滿滿攻擊X的話語如響徹云霄的雷般回蕩在我心里深處。然而，聽到這句沒有溫度的話，我卻生不了氣?？傆X得好像說進(jìn)我心坎里，被說服似的接受。這種程度的妥協(xié)當(dāng)然令我無力又沮喪，但真正無力的是我無法反駁。真實感壓得我喘不過去。
我做了夢。
黑暗延綿至每一處，被那漆黑迫切追趕的我不得不遁入這世界唯一被光明點亮的小木屋里。小木屋里有六個人，三男三nV，包含我便是四男三nV。男人分別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一位年約四十歲的壯碩男人以及一位大概和我年紀(jì)差不多的瘦弱男人；nV人的部分則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一位同樣我和年紀(jì)差不多的長發(fā)貌美nV人，最後是一位年紀(jì)大約十歲左右的nV孩。我們共處一室但每個人卻只望著眼前的光源──火，沒人說話。
彼此猜疑著嗎？我不清楚，但至少不會對彼此有好感，大家的情緒都亂糟糟的，無b低落。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長發(fā)的nV人，她強(qiáng)顏歡笑地想要讓氣氛更融洽一些，不過卻制造出反效果，最後乾脆回歸冷漠的一角，讓氣氛持續(xù)嚴(yán)寒。小nV孩一臉無邪地望著眾人，不對，與其說是無邪，不如說是那反面的存在──看透一切的W濁眼睛。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誤會那對眼睛呢？我問小nV孩：
「你在看什麼呢？」
她頭也不看向我說：「我正在觀摩人類?！?br>
「你不也是人類嗎？」我問。
小nV孩以失去抑揚的口吻說：「是吧？或許也不是？但我想我不論是什麼，觀摩人類這個程序都是一樣的，Si板而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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