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數(shù)學很垃圾?!瘪已敕鲱~,想起大學期間上過的高數(shù)線代,他總是考前求爺爺告奶奶,六十分萬歲,多一分浪費。
“好吧,那我用最簡單的話跟你解釋?!眳柷錄]有嘲笑褚央的學科性偏癱,“假如你有十塊錢,用比大小的方式和我賭十次,從概率上來說,你最有可能贏幾塊錢?”
“五塊吧?!瘪已腙种割^數(shù),“對半分嘛?!?br>
“沒錯,那假如你有十萬塊呢?”
“當然是五萬塊啊。”褚央脫口而出,“簡單的乘法我還是會的!”
“不,五萬塊只是理論上的結(jié)果,我們賭博的次數(shù)越多,越接近正無窮,最后結(jié)局越接近數(shù)學期望的算數(shù)平均值,這也是大數(shù)定律的障眼法。許多賭客都以為自己算準了勝率,實際上他們忽略了最本質(zhì)的問題。”厲卿掏出一枚硬幣,“我問你,假如你有十萬塊錢,還會一塊錢一塊錢地賭嗎?”
褚央聽懂了:“不,我會賭一百塊,一千塊,甚至一萬塊!”
“在這個過程中,為了追求效率和賠率,你會承擔更高的虧損風險,而為了化解風險,你又會掏出更多的本金參與賭博。”厲卿將硬幣放到褚央手心,“再加上賭場的施壓,莊家的操控,你身上的破綻會越來越多,心理防線被逐漸擊潰,就算贏得了一時,也會被巨大的精神刺激沖昏頭腦,難以收手,而這,就是每個賭鬼的必經(jīng)之路?!?br>
褚央盯著手心里的硬幣:“你怎么了解得這么清楚?我看你的手法很嫻熟,以前也玩過大豐收吧?”
厲卿知道褚央會問,頗為自信地開口:“我好像沒有和你說過我的大學專業(yè)?”
褚央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你該不會……”
“我本科學的純數(shù),碩士轉(zhuǎn)應數(shù)輔修腦神經(jīng)科學,博士研究方向是應用概率論。讀博期間我的導師是精算學屆大牛,他的研究被奉為圭臬——好像亂用成語了——總之很厲害。博一那年我去環(huán)大西洋游輪上執(zhí)行任務,因為閑得無聊,就在游輪賭場里玩了兩個月,用五千歐賺了三百萬?!?br>
誰又能料到,表面風光霽月的高材生竟然是喪心病狂的學術(shù)派賭徒呢?褚央想象厲卿坐在賭場里機關(guān)算盡地撈錢,頓時覺得那畫面堪比關(guān)公耍刀、庖丁解牛,又驚悚又搞笑。
“我發(fā)現(xiàn)當時大部分主流賭博游戲的勝率都被莊家牢牢操控,就算能贏,利潤空間也很小。只有一種游戲很不同,它受玩家影響很大,屬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自爆式賭博,那就是大豐收?;厝ブ?,我寫了一篇文章研究大豐收的馬爾科夫過程,你可以理解為……推演這種單輪次下注的紙牌游戲,并解釋其中的某些規(guī)律。”厲卿無奈聳肩,“可惜導師并不喜歡我的選題,他說‘it’siingbutnotimportant”,所以我沒有用它投刊,重新跟著導師做Copu領(lǐng)域的論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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