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孤松默立,夕暉晚照。
天黑了。
天亮了。
眼見日影移動,月上屋檐,一天又過去了。
臨睡前,梓穎進來給柴峻換藥,柴峻看著這個錦衣華服加身的賤婢,心里騰起一股子邪火,他用腳蹭了蹭她的臉,腳趾頭挑起她的下巴,說脫干凈了。
半夜,梓穎從書房里走了出來,沿著回廊走到背光處,扶著墻干嘔。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她急忙深呼吸壓下喉中的不適,攏了攏鬢發(fā),轉(zhuǎn)身見來人是兩個伺候柴峻起居的小廝,便露出笑模樣來。
書房里,泄了火氣的柴峻仰面斜躺在榻上,褲帶松松垮垮,衣衫半解,精壯的胸膛一起一伏。他腦海里雜念叢生,想捋出個頭緒來,又很難集中精神。人就像一塊余燼未滅的炭,燒得頭腦發(fā)昏。渾渾噩噩中他想起了王五奎說過的話,女人就是供男人消遣的玩意兒,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對她們不能太上心,男人這樣活著才瀟灑。
是了,他就是對她太上心了,寵得她蹬鼻子上臉,亂使性子,竟然對他不聞不問!明明她有錯在先,她就不能服個軟?還是她……不在乎了?想到這。柴峻的心臟猛然收縮,他翻轉(zhuǎn)身體,蜷起腿,只覺百爪撓心,難受極了。
夜不成寐,柴峻召來了負責(zé)看護芳緒園的影衛(wèi),問起這兩日園中的情況。影衛(wèi)回稟,一切如舊,并無異常,簡簡單單一句話,讓柴峻一直滅不掉的心火霎時被澆滅,滋滋冒出一縷輕煙,虛無縹緲。
“小夫人如何?”柴峻擰眉問道。
“小夫人近日抱恙,并未出府,這兩日更是連房門都未出。”
“她病了?”柴峻心驚,“何時的事?”
“有七八日了,那日知雨拿著小夫人自己開的方子出府抓藥,屬下跟著她去到藥鋪,問過藥鋪的郎中,那方子是治寒咳調(diào)肺腑之癥的。小夫人前些日子確實夜咳得厲害,不過最近已有所好轉(zhuǎn)?!?br>
柴峻緊了緊手,他讓影衛(wèi)退下,自個也走出書房,站在廊下,仰望著夜空。月如鉤,釣起相思,懸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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