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親的一心為兒子的前程和幸福著想,本是拳拳愛子之心,不想?yún)s成了滿心愧疚。若說舒嬋認識的柴家軍中,誰最潔身自好,那非強波莫屬了。連諸葛道長年輕時都曾在紅塵中打過滾兒,據(jù)傳在雪域塞北和煙雨江南也有一兩個紅顏知己,強波端的是比僧人還清心寡欲。除了他的母親外,和他關(guān)系最好、接觸最多的女孩子怕就只有阿吉一個了。他似乎從未將阿吉當(dāng)女孩子看,便是如今,阿吉成了周毓未過門的媳婦,他還像逗皮猴一樣的逗她。
舒嬋望見阿吉一腳揣在強波的翹臀上,強波紋絲未動,倒是阿吉捂著腳直跳。舒嬋笑著收回目光,和強母約好以后她每隔十日來一次,以針灸按摩為主,湯藥為輔,先治療一段時日,看看情況如何。強母千恩萬謝,若非腿腳不便,直接下地跪謝舒嬋了。
離開時,強波將人送到門外,眉心糾結(jié)成一團,最后在舒嬋登車前還是囁嚅著開了口:“這回月休,少主沒回來,實則是軍務(wù)巨萬,太忙太忙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給他的少主找理由開脫,真是護主心切!舒嬋不以為意的笑了下,點頭說知道了,便上車離去了。
望著巷道上深深淺淺的車轍,強波心下悵然。他耳力好,母親對小夫人說的話他都聽到了。母親從未逼他娶親,只要他說不行,母親就再無二話。拖到今日,全是他的原因,卻讓母親對他有愧,實為不該!找個女子,延續(xù)香火,好生待之,應(yīng)該不難吧?就像那個人一樣。
因少主不喜小夫人拋頭露面,問診治病更是不允許,小夫人離開前曾叮囑強波最好別讓少主知道,可忠心使然,強波回營后,還是一五一十的稟告了少主。
以為少主會發(fā)火,強波做好了挨罵挨削的準備,怎料少主聽完沉默了會兒,竟允準了!
“她閑來無事,去你家串串門子,幫你母親瞧瞧腿也是好的。治好了,你們母子開心,她也開心?!辈窬f著,頓了頓,壓下喉間的澀意,問道,“小夫人如何?可,可有問起什么?”
強波看著粗獷,心思還是細膩的,少主拐著彎兒的問其實是想知道小夫人有沒有問起他罷了,他對少主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欺瞞,但此時他想起小夫人的柔弱可憐,再看到少主眼里透出的憂郁,他真想編個瞎話哄哄他。
“小夫人……瞧著還好,說話慢聲細語的,越發(fā)……”強波舌尖抵著下牙,斟酌著字眼,吞吞吐吐道,“越發(fā)雅靜,我阿娘說,說小夫人是她見過的最,最好看的女子,人美心善,是菩薩轉(zhuǎn)世。這么好的女子,除了咱們少主,誰,誰也配不上!”
柴峻沉沉看著漲紅了臉還故作鎮(zhèn)定的強波,忽的哼笑一聲,抬起下巴,霸氣凜然,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我的女人,自然是天下最好的。別廢話,小夫人見到你沒見到我,有沒有問?問我為何不回去?”
強波咽了咽唾沫,搖了搖頭。
端坐著的柴峻一下子頹肩塌腰,閉上眼睛,揮手讓他出去。門簾掀起,寒風(fēng)卷著雪花吹進來,燭火搖曳,形單影只人愁苦,無處話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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