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我在這,你去哪兒?”柴峻邊追邊喊,只見她的身影往虛空中一撲,便消失了,“嬋兒!嬋兒!”
柴峻驚叫著坐了起來,值夜的內侍慌慌張的張跑進來,跪在床前,問陛下可是夢魘了。柴峻驚魂未定,一把掀開錦被,赤腳跑了出去。行宮的格局不同于大將軍府,柴峻跑到殿外,憑著記憶中的方位,來到宮墻夾道中,一樣是長長的通道,一樣鋪著青灰色的方磚,他焦急的左看右看,就是找不見那道身影……
“人呢?人呢?”柴峻嘶吼,見人就問,問他們有沒有看見嬋兒。
內侍、宮女、守衛(wèi)跪了一地,個個面露惶恐之色,個個不知陛下口中的嬋兒是誰。耿貴妃聞訊匆匆趕至,扶住搖搖欲倒的柴峻,見他額上滿是汗,臉上淚痕未干,心驚之下用衣袖為他輕輕擦拭,柔聲安撫。
柴峻漸漸平靜了下來,他按著額角揉了揉,頹然說道:“是夢,是夢……”
他不小心把鎮(zhèn)壓在心海深處的猛獸放了出來,做了一個不敢做的夢。果然,他還是觸碰不得,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從未減輕過。
柴峻拍了拍耿貴妃的手,說沒事了,叫她回去歇息,不用跟著。他回到寢殿,換了衣裳,帶著一隊護衛(wèi),悄悄出了行宮。
一輪圓月掛在暗藍的夜幕上,月光灑滿疏勒河,水面中央波光粼粼,兩岸近處暗影浮動。
酒熱灼心,柴峻從月上中天站到晨曦微露,始終默然不語,直至酒散心冷,他才挪動僵硬的腿腳,走上河岸,騎上馬背,遠遠望了一眼澹月軒,掉頭離開。
世上已無重秀。那個莽撞、幼稚、赤忱的少年,連同他心愛的女郎,在春雪紛落的那日,一并淹死在疏勒河的冰冷深流中。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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