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叔低下頭去，再也沒有吭聲。
鄭航放開油門，轉進社區(qū)。他瞥向一側的后視鏡，看見后面跟著一輛警車，車頂上的警燈閃著紅藍相間的光。在寶叔家大樓附近和窄窄的街道上停滿了巡邏車和警車，一輛救護車擋住了樓前的巷子口，一輛電視臺的采訪車停在稍后的地方。
鄭航快步往里面去，方娟緊跟在后面。記者只要看到著制服的人就拍照，大白天的，還開著閃光燈，一閃一閃地晃著眼睛。他們繞過救護車，從黃色隔離帶下面鉆進去。
老舊的樓房后墻和圍墻隔得很近，一般的人不會進去。樓上的住戶不斷地往下面扔垃圾，便形成了一條無人打掃的陰坑。警察正在拍照、交談，四處張望。屋頂和破損的下水管有水緩緩滴落下來，垃圾味飄浮在潮濕悶熱的空氣里。
歐陽偉，還有最近經(jīng)常見到的法醫(yī)和痕檢員都在。鄭航從他們的背后看過去，只見到寶叔靠圍墻的小半邊身子和一條大腿。他狠狠地打了個哆嗦，認出寶叔一直穿在身上的睡衣。
“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東西，包括證件和現(xiàn)金?！睔W陽偉對鄭航說，“不過，反正我們都認識他，所以一到現(xiàn)場就確認了死者并通知你?！?br>
鄭航走過去，俯向前看個清楚。他腮幫的肌肉鼓起來。“嗯，是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是這樣嗎？”
“對，我們還沒來得及進行全面檢查。呃，兩道墻相距太近，陰坑是監(jiān)控死角，幸虧監(jiān)視民警想調(diào)試一下視頻鏡頭，偶然發(fā)現(xiàn)了尸體。”
“視頻里有沒有他墜落的過程？”
“正在查。前后左右有六個攝像頭，兩雙眼睛也不可能一秒不眨地盯著，疏忽在所難免?！彼沉艘谎劢又f，“從這個墜落姿勢和身上大致的傷痕看，有他殺的可能性?！?br>
鄭航后退幾步，看著骯臟凌亂的陰坑。“他殺？這人干得如此干凈利落，怎么進去的？怎么逃離呢？監(jiān)視的人難道是死人？”
“沒錯。陰坑和圍墻認真勘查過了，沒有腳印和其他痕跡。齊隊長正帶人在房間里勘查，不知能否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鎖定嫌疑人?！?br>
“找到致命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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